云寒丹霄

忘羡,策瑜。重度CP洁癖。
爱吃糖、车、粮。挑食。
雷点成群,拉黑=你雷到我了。拆逆杂食有多远滚多远。
不给授权,别问了。

【忘羡】莫辞 第十一章

武侠脑洞长篇坑,镖师/文人汪叽×侠客羡羡

吃着勤奋的太太们产的粮,每天都很饱

夜幕已落,掌柜满脸不耐地引燃了几处烛火,酒馆中的人声也愈发稀少,除了那五六个不知是醉倒还是昏迷的客人伏在桌上,就只有蓝忘机还坐得笔挺。
蓝忘机本想上楼回房取剑,还未起身,就看到原先坐在角落的灰衣杂役走到了楼梯口,警惕地瞟了他一眼,有意无意地拦住了上楼的路线。于是他又坐回去,攥着空荡荡的茶盏,冷冷地扫视着各处的动向。
门口扫地的红衣杂役同另一个黑衣杂役现在一道堵在了酒馆正门,两个跑堂的在各桌客人间悠然穿行,眼神像是看着待宰的肥羊。
忽然有人问了一句:“这位客官可还需要再添酒菜?”
略一偏头,看到一张白面翠眉的少年面容,带着几分亲近的笑意向他问话,正是先前不见了踪影的那个帐房。
“不必。”蓝忘机沉着脸,心中更加警觉。
这少年人笑了笑,还是执意给他添了满杯的茶水,解释了一句:“这是小店新到的茶水,客官不妨尝上一尝,滋味同先前的酒菜当有不同。”
蓝忘机蹙眉看他提起茶壶倒茶,暗自聚力,正欲以掌心一枚铜钱击碎那茶杯之时,这账房先生却像是失手了一样把茶水洒了些许出来。
不知道是哪个冷笑了一声,几个杂役望着蓝忘机这边时,眼中都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恶意。
“啊呀,茶水洒了一些。”年轻的账房用袖子拂了拂桌上的水渍,又礼貌地道了歉,就转头去给其他人添茶了,“客官照拂小店生意,今日免费赠您这些茶水,还望客官不要嫌弃。”
这话听来看似是店家给客人盛情推荐茶水,蓝忘机却注意到,桌上半干的水渍,分明被写出了“左四”二字。
蓝忘机目光左移,大堂四面的窗户都被关紧,唯有他左侧顺着数第四扇窗子是松动的。而且如果从他的座位跑到那扇窗子处,那几个杂役跑堂是拦截不及的。
如果身处此地的是魏无羡,恐怕早在先前觉察酒菜有异的时候就开始想法子脱身了,而蓝忘机虽知自己处境不妙,但始终缺了江湖人的那份警觉,加上滴酒不沾的习性,连装醉迷惑旁人都不曾想到。
别处战事如何他不知道,此处酒馆的底细如何他也不知道,现在那个帐房不知何故来提点他,至少让他意识到周围这些鬼祟怪异的杂役似乎已经失去了耐性。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那中年大汉干脆地卸下了掌柜的形象伪装,从柜台下提起了一只板斧。
门口的两个杂役避让到一旁,一个清瘦的蓝衫人从马背上翻下来,大踏步跨进店来,背后一个黑乎乎的木箱,还插着几支黑乎乎的镖旗,他解下头上的斗笠扇了两下,稀稀拉拉的几根银须被吹得一晃,“住店!先来一壶清茶两碟小菜。”
众人恍若未闻,除了蓝忘机,余下几个能动弹的都已经取了兵刃,虎视眈眈地瞪着蓝衫老者。
蓝衫老者对周遭境况毫不在意,“这么早就打烊了?那我上楼找个熟人。”说着站起来就往楼梯那边转,迎着杀气凛然的灰衣杂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在两人即将擦身而过的瞬间,灰衣杂役开口了:“站住。”

叮的一声,一枚铜钱从窄袖里飞出,正弹上灰衣杂役从背后抽出的一柄短刀刀口。蓝衫老者后退两步,单手撑着背后楼梯的栏杆翻到了另一边,折断了一节凳子腿暂时抵挡围攻而来的刀剑。
蓝忘机那边也没被放过,其他人去围堵蓝衫老者的同时,三个杂役掉头来对付他。而蓝忘机仅凭一串铜钱,竟也暂时不落下风。
掌柜的中年大汉还稳稳坐在柜台之后,看着蓝忘机与杂役相斗,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不需留手,只要是蓝家的人,是死是活都能换到赏钱。”
“什么赏钱?”抛下已经空空如也的短绳,蓝忘机攥紧了拳头,他身前那一筒竹筷也剩的不多,接连作暗器扔出后,手边已经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
并没有人回答他。
倒是那个帐房站在掌柜的旁边回话了:“周吴交战,我们这些小诸侯自然是要好好浑水摸鱼一番。”
容不得蓝忘机去理清思路,几个杂役的攻势陡然凶猛了许多。
蓝忘机矮身避开迎头横斩的刀剑,右手衣袖被划开,运起内力,一掌拍上旁边一张空桌,桌上满满的一筒竹筷被震得弹起。三个杂役再度逼近之时,蓝忘机一卷衣袖布料,将那些竹筷击出,打上三人手脚几处穴道,一阵酸痛暂时阻碍了他们的动作。
“有点意思。”中年大汉从柜台后一跃而出,一掌拍向蓝忘机天灵盖。
蓝忘机不慌不忙向后翻滚,握住旁边一条桌腿,将一张方桌抡起,把那中年大汉砸得倒退几步。
“好力气!”被打得狼狈,却面色不改,提起板斧大力还击。
轰的一声,却是那蓝衫老者将一条长凳架过来,拦住了他这一下。
两伙人聚作一团,又气势汹汹地冲撞过来,蓝忘机跳上木桌,翻身一滚避开刀剑,将追击者向右边引,把通往左边虚掩小窗的空隙拉大了不少。
蓝衫老者自然注意到了那条生路,却摇摇头继续与敌人缠斗。
一连串大动作地闪避下来,蓝忘机身上的那本旧书落到了地上,正露出被魏无羡胡乱画过的一页。
一本圣贤书上几个颜色鲜艳的人物绘得生动亮眼,红衣杂役咧着嘴露出一点嘲讽的笑容,张开五指就想来揪住蓝忘机。
蓝忘机架住他这一抓,躬身拾起了那本旧书,书页原本单薄无害,被内力一灌,顿时变得刚硬无比,扬手向对方脸上一抽,留下一片血痕。
红衣杂役捂住脸上的伤处,手掌恰好遮住了双眼,蓝忘机取了几支筷子,翻手穿过他袖口衣摆钉入桌面,随后旋身绕向执剑的黑衣杂役,一肘砸中他后颈。
见那边势头不妙,掌柜的中年大汉一斧子逼退了蓝衫老者,分神吼道:“不必生擒!死的也能领赏!”
蓝衫老者哼了一声,又扔出几支铁镖打乱对手攻势,也颇有气势地大吼一声:“乖徒莫慌!为师稍后便来救你!”
蓝忘机闻声一愣,这声徒弟显然是叫的他,灰衣杂役趁机偷袭。蓝忘机撤步仰头,见刀锋从身侧错开,右脚一提,勾起足尖把一条长凳挑得翻转到半空,左手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反向一拧一拽,把手一松,稳步退到一旁。
灰衣杂役哀嚎着栽倒在地,那条凳恰好落下,压在他身上,一条凳子腿还落在他手背。这人哆嗦两下想爬起来,凳子在背上刚晃荡了两下,蓝忘机一撩衣摆,抬腿一脚踏上凳子,轻飘飘地把人又压回了地上。
几乎是同时,蓝衫老者把两个跑堂的掀翻在地,又一刀斩断了中年大汉手中的斧柄。
蓝衫老者没有下杀手,也没有让对手难堪,反而后退几步,收了朴刀拱手道:“在下不过是个姑苏镖局出身的老镖师,诸位是何方义士?竟这样为难我与我这小徒?”
最先动手的灰衣杂役啐了一口,握着鲜血淋漓的手臂,威慑道:“我们是你得罪不起的大势力!放下你背后的箱子,你就可以走了!若不答应,便连命也留下!”
“老头儿从不接官家的镖,若是想劫什么军情要务,诸位却是错了方向。”老镖师微微欠身,压根儿没去看那灰衣人,只对那个神色严肃的掌柜说道:“我姑苏镖局没什么江湖地位,名气也不显,在场的弟兄们此前恐怕也没听过小老儿的名头,也不求各位赏我个大脸,只想避免结这么个冤枉梁子。”
“你说不接就不接?谁信你!”
“做这行的重信义和道义,雇主的消息不可外泄,运的是什么也说不得……”老镖师拍了拍背上的箱子,横刀身前,“但我不接官家的镖,这是老早就有的规矩,官爷们要是不信,那只好继续讨教了!”
气氛一时又凝滞了。
对峙片刻之后,那中年大汉终于答话:“我们本是要你的货,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却也不必强求,但这蓝家小子乖乖跟我们走!”
老镖师两步走到蓝忘机身前,皱眉道:“几位也不似欺软怕硬之辈,想必也绝非偏爱为难无辜弱小之人,为何待我徒儿这样不留情面?”
“哼,你徒弟?”红衣杂役捂着伤口,恼火地质问道:“看这小子的身手,哪里像是镖局出身的?”
“我……”“实不相瞒,”老镖师把自己的斗笠一下子扣在了蓝忘机头上,阻止了他自报家门的举动,“这孩子幼年失怙,被姑苏蓝氏一个门生养过一阵,所以气性大,又喜欢戴着这么个头巾学人家的装扮!”看对方不信,老镖师又一脸嘲讽地补充道:“现下战事吃紧,姑苏蓝氏大群的书生,多半要往东迁,怎么还会来南边呢!”
中年大汉没有应声,那账房却笑道:“方将军,这话应当属实,我曾偶然瞥见一蓝氏子弟,他所佩抹额与此人不同。”
他一开口,旁人皆显出一副不屑又不忿的神色来。
“呵,你还能见到蓝家人?看来所谓清流名士世家,也干净高洁不到哪里去嘛!”
“多半是胡诌!娼妓之子,还见过什么蓝氏子弟!”
那账房面露黯然之色,仍不甘似的辩解道:“我的确偶然碰到过……”
这方将军嫌恶地冲他摆摆手,“得了,让他们走。”


“看样子,小郎君确实是蓝家人吧?”收拾行囊出了酒馆,同行到十几里外一个岔道,老镖师骑上马,低头问道:“怎么没跟族里去建业,反倒想往云梦这头跑?”
蓝忘机回道:“受命游学,欲往姑苏去。”
老镖师眉头一扬,惊讶起来胡子也抖了抖,“姑苏闭门备战,暂时去不成啦!这么糟心的世道,为什么还要出来游学啊?”
蓝忘机一板一眼地回答:“长辈有令,不敢违抗。再则,君子志于道……”
“小伙子有志向是好事,可是孔圣人也说过‘父母在,不远游’,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闯荡,那是给话本子诓了,出来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哪有侍奉父母重要?”老镖师扯了扯马缰,对着眼前这个假游侠真书生只觉得一阵好笑,“等跟着我走完这一趟镖,你就拿着我的镖旗绕路回去吧,年轻人,就算不知道乡愁,也多少顾及一下老人家的心情。”

这一趟镖,终究没能好好走完。

魏无羡没想到在慕溪山会跟蓝忘机碰上面,何况是这么个一身镖师打扮的蓝忘机。

不得不说,背负镖旗腰挂长剑头戴斗笠的蓝忘机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即便还是一身白衣,身上的书生气却真的没那么重了。虽然还是带着点温雅稳重的气度,但是对敌时的气魄锋锐尽显。

可惜现在可不是能叙旧闲聊的时候,蓝忘机身上还有明显的血腥气,腿上带伤,鲜血染红了裤腿。

且不说那温旭着人驱赶各家青年才俊上了慕溪山,让他们无粮无水地自己求生。山下还安排驻扎了一伙临时组织的家仆杂兵,专门严防他们离山逃命。

这些杂兵没什么军纪人品可言,闲来无事就喜欢欺压周边的住户。而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就做惯了偷溜下山买吃喝的事情,这次偷摸下来,正好就撞见了给住户们抱不平的蓝忘机。

蓝忘机看了跳出来插手的魏无羡一眼,面上一点久别重逢的喜悦都看不出来,开口就问:“你不是说不喜欢管这种官家的闲事?”

魏无羡一双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扫动,自然无比地把那群杂兵跟负伤的蓝忘机隔开,“江湖人不涉官家事,但是这官家蛮横无理,欺凌老弱,我岂有抱剑旁观的道理?”

蓝忘机道:“你身上连把剑都没有,做什么来强出头?”

“哈哈哈哈哈哈!心中有剑,什么时候都能出头!”魏无羡朗声长笑,想起了先前追踪水贼时的情景,一迈步便身如游龙,立掌为刀,并指为剑,在几个杂兵身上快速划过,竟把几人身上皮甲都打出了深深的划痕。

“以身犯险,不自量力。”蓝忘机看着几乎是贴着他发顶削过的刀刃,暗自攥紧了拳头。

“别看不起人啊。”魏无羡眼里闪烁着强烈的自信,探手把蓝忘机腰间佩剑拔出,一剑横斩掀翻了一个近身的杂兵,“这不是就有剑了吗?”

“莫要分神。”蓝忘机取下背后的镖旗,抖开来卷住刺向魏无羡的一支长戈,手上使力,硬拖得那执戈者踉跄了几步。

“多谢多谢!”魏无羡无甚诚意地道谢,对敌时却还是不吸取教训似的肆无忌惮,他剑法路数清奇,偏爱以险招破敌,仗着轻功身法了得,常常贴着对手的刀锋剑刃出手,“要是你不提醒,我差点就无缘大侠之名了!哈哈哈哈哈哈!”

“轻狂。”蓝忘机撂下一句简短的评论,目光冷冽地扫过周围这些目无法纪的杂兵,“温氏大军,竟是这等乌合之众。”

“然而当今天下将才少有,到处都是乌合之众。”魏无羡徒手按住一柄直刺过来的长矛,

回头冲蓝忘机展颜一笑,“所以就需要我这样的豪侠,多多平乱。”

言罢,他便借力起跳,飞身一脚踩上对方正脸,跳到人群之中一掌击地,瞬间震翻了一大圈杂兵,引起一阵鬼哭狼嚎。

“唉,乌合之众,丢人现眼。”魏无羡摇摇头,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随口道:“要是你做个将军,兴许还会有点意思!”

“若我为将……”蓝忘机垂眸低声自语,重重几拳放倒了身边几个残余杂兵,再抬头望向在一地杂兵中间伸着懒腰的魏无羡,又轻轻说了一遍:“轻狂。”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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