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丹霄

【忘羡】莫辞 第七章

武侠脑洞长篇，坑，镖师/文人汪叽×侠客羡羡

要开学了，可能患上了咸鱼后遗症，迷之想断更

 

当那剑光残影勾勒的九瓣莲完成之后，魏无羡含笑回首，冲蓝忘机眨了眨眼，不知这笑里几分炫耀几分挑衅。

身后有水贼怒喝一声，举刀欲要斩下魏无羡头颅。孰料他不闪不避，只轻飘飘地向后退了一小步，那水贼的一刀就落到了空处，一条手臂正架上了他的肩头。魏无羡屈指抬手在水贼手腕上一敲，刀就落在了地上。

魏无羡旋身一脚劈上另一个水贼侧脸，将人放倒在地，又一脚踏他背上，阻了他起身反击的动作，最后反手提起剑，直接扎入其后心，干脆地解决了这个麻烦。

他们登岸的这一处不过是水寨的一角，驻守的水贼不算很多，魏无羡的佩剑也是出自名匠之手，自然削铁如泥。此时见了有几个水贼见势不妙想要去报信求援，便削断了几把长剑的剑尖，将那几截剑尖作铁镖使用，以独门暗器手法抛出，悄无声息地击中目标，利落地解决了那些即将逃脱的漏网之鱼。

蓝忘机不同于魏无羡，姑苏蓝氏不好杀生，兼之方才他所用武器乃是一支现掰的旗杆，本就不便伤人，手下此刻倒还擒住了一个活口。

“你还真有先见之明，留了个活口好问路！”魏无羡不客气地把最后那个鼻青脸肿的水贼提溜过来，一松手扔回地上，将随便一下子扎到距那人耳边不到半指处，“还醒着吧？别装了，带路吧，兴许我能饶你一命。”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眼神中似有杀机，出声提醒道：“魏婴，不必赶尽杀绝。”

“蓝二公子倒是慈悲心肠，只是这水贼连寨子都修得这么大了，怕是为祸已久，我手上这个一身戾气，多半也是杀人如麻的货色。”魏无羡浅笑着说完这一通话，又威逼着那水贼交待了情报，就一脚把人踹开了，倒是真没下杀手。

去往救人的路上，魏无羡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难得的安静，蓝忘机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路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

“蓝湛！”魏无羡猛地一声吼，蓝忘机闻声侧身一躲，避开了来自暗处的偷袭，数支雪亮的飞镖插在了他脚边。

魏无羡足尖一勾，将飞镖挑离了地面，随后跳起来抬脚一踹，飞镖就向着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暗处立时传来一声惨叫，暴露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先前被魏无羡踹开的那个水贼。

蓝忘机认清了那人面目，眼睫颤了颤，沉下脸一言不发。

魏无羡却像是松了口气，转回身来拉住了蓝忘机的手腕，见这次自己倒是没被甩开，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走吧，救人要紧，趁着他们援兵还没巡查到这边。”

临到出发之前，魏无羡还跑到反方向的几个传信哨岗依次引燃了狼烟，然后以极快的身法一路又潜行到蓝忘机身边，“拖得一刻是一刻，正题来了，我们去救人！”

浓烟讯号吸引了相当一批水贼去往错误的方向，看守这批姑娘的人手就少了许多。只是他们一路几乎畅通无阻地冲杀进去之后，却生擒了一个衣着不同于水贼的怪人，那人显然身手连个姑娘都比不得，还一身精致的服饰，却又俨然受到水贼们的谄媚敬畏。

“炎阳烈焰炮，岐山温氏人。”蓝忘机轻声道出了那人身份，声音不大，却也传到了那人耳中。

魏无羡面露惊异之色，迟疑地问了一句：“那个自封周王的岐山温氏？”

刚才还瑟瑟发抖极力讨饶的窝囊废一下子就威风了，挺了挺胸膛瞪着一双三角眼厉声道：“认得爷爷的出身还不放手？！若是识相的，我会在我们家王爷面前求求情，兴许还可以把你们从轻……哎哟！”

“别说废话，我们现在没那么多闲情听你瞎叨叨。”魏无羡握着拳头，大有再啰嗦就再来一拳的意思。

“别！别！大侠别动手！我说！”这温氏的窝囊废又认怂了，苦着脸吐露实情：“这些姑娘，是……是要……交给我们家温、温晁小公子的……”

魏无羡疑惑道：“温晁，温王爷的幼子？”

蓝忘机神色一凛，追问道：“周王的势力来吴地做什么？”

这人连连摇头道：“我只是个下仆，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了……”

魏无羡见问不出别的话来，将人锁进了先前他们关那些姑娘的笼子里，转向了那些惊魂未定的姑娘们。他见了几个姿貌上佳的姑娘聚在一起，正安慰着一个抽抽搭搭的小美人，听了会儿她们的对话，就凑过去同她们打招呼，还冲那个抽泣的姑娘笑道：“绵绵，不要怕，我来救你啦！”
小姑娘怯生生地抬头问道：“你是什么人？”

魏无羡挑了挑眉，笑得更加可亲：“你怎么连我也不认识呀？记好了，我叫远道。”

“远道，远道？”绵绵止了泪水，把这名字念了几遍，茫然道：“可我真的不认识你呀……”

蓝忘机冷声道：“玩弄字眼。”

这么一提点，绵绵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气呼呼地涨红了脸，羞怯地回同伴们身边了。

魏无羡似乎意犹未尽地摸了摸下巴，转向了搅扰了他兴致的蓝忘机，“你平时说话都文绉绉的，写个文章还要咬文嚼字，怎么到我这就嫌弃起来了？”

蓝忘机冷冷地看着他，半天不答话，看得魏无羡脊背一阵发寒，正想打个哈哈混过这个话题，却听蓝忘机道：“轻浮。”

“人不风流枉少年呐！怎么能叫轻浮呢？”魏无羡挽了个剑花，冲那些刚登上船还没离岸的姑娘们招了招手，引起一阵笑声和窃窃私语，得意地转头冲脸色阴沉的蓝忘机道：“我一贯这么大受欢迎，蓝二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无聊！”蓝忘机推了他一把，转头就打算去找另一艘船。

“喂，别走那么快啊！”魏无羡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被推了一掌的肩头，不慌不忙地跟上去，“蓝湛你别急嘛，回去也要多做准备的……”

 

他们大张旗鼓地闯了进来，自然是不可能再大摇大摆地出去，这个水寨要是真的完全没有高手坐镇，也不大可能放肆到这种地步。加上温氏的人也介入其中，恐怕本身这水寨背后的靠山，就是岐山周王的兵力。

在渡口桥上遇上那群训练有素的兵队时，蓝忘机制止了魏无羡拔剑就动手的势头，干脆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上前拱手问道：“姑苏为吴侯治下，温氏遣私兵来此，究竟是何用意？”

那些兵卒俱是不发一言，看似将领的那人事不关己一样立在一边，却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开腔接话了：“吴侯又如何？我们温王爷的势力，愿意到哪就到哪！”

魏无羡拍拍他的肩膀，抽出随便走到他身前，朗声道：“蓝湛，你白拦着我了，我看这还是得打上一场。”

不待对方的兵卒冲到木桥中央，魏无羡已轻身入阵，穿行于前几排兵卒的行列之中，往往是剑刃的光芒尚未消逝，就已有数人哀嚎着坐倒，一人一剑出入兵阵，仿若信步于无人之境。正耍得欢快，那将领却冲了过来一掌拍向魏无羡胸口。

魏无羡回剑不及，仓促间一掌对上，惊觉一股阴寒的内力从手掌贯入手臂，当机立断回身后撤，“你是何人？”

“温逐流。”那将领自报了名姓，也不多言，追上来又是几下擒拿。

先前他是突袭而来，此刻魏无羡正面迎击，就有了发挥轻功身法的余地。只见掌风呼啸，而魏无羡左扑右翻，灵活无比地躲开了数次来势汹汹的进攻，而躲闪之余，在各种奇诡的姿势之下，他还能捉准时机出剑偷袭。

温逐流一掌快过一掌，魏无羡躲避的幅度也不断变化，让旁观者看来，就好似温逐流的拳掌追逐着魏无羡的几处命门，却又每每被险之又险地避开。

除了护住那个女子的一群士兵未曾移动以外，其他试图插手二人争斗的兵卒都被蓝忘机一一击退。蓝忘机时不时转头去看魏无羡，满眼只看到他的身姿飘逸虚幻，犹如一株风雨中摇曳的莲。

温逐流半蹲下来横掌一扫，魏无羡一个后仰几乎整个人贴在了地上，然后轻巧地滑到一边，顺畅地又立起了身子，剑身下压打算削他小腿，温若寒却转身一个跳步避开这一剑，忽然迫近了蓝忘机身侧，立掌作势要劈上他颈间。

魏无羡慌了神，猛突过来飞身去踹他手臂，不料温逐流此举本是诱敌的虚招，半道改掌为爪，死死扣住了魏无羡小腿，另一手运力拍击，顿时封住了他腿上几段经络。

一股阴寒冰冷的内力窜入两腿，魏无羡痛呼一声，温逐流目露寒光，反手一掌又向他丹田击去，魏无羡抽回麻木的双腿，勉力躬身格挡，蓝忘机赶来拉住他肩头，将人向身后一引，一拳截住温逐流的掌击，拳掌交接内力鼓荡，两人同时后撤，脱出了战局。

魏无羡咬紧牙关按住双腿仰躺在地，蓝忘机一拳轰上身后偷袭者的头盔，顺手夺过了一杆精铁长枪，略显生涩地摆起一套枪法的起势，拦在魏无羡与温逐流中间。

而那温逐流却收敛了一身威势，退回了原先落脚的地方，垂着手开始闭目养神。

先前那个聒噪的女人从兵卒的簇拥保护中探出头来，叉着腰怒斥道：“哼，哪里来的乡下人，器张至极！”

旁边似在假寐的将领半睁了眼，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王姑娘，是嚣张至极。”

“我王灵娇说话，还要你来教？！”王灵娇被拂了面子，一时也抑制不住气愤的情绪，羞恼道：“别以为你有个化丹手的名号就了不起了！等温小公子来了，看他怎么教训你！”

温逐流的反应却没有那么顺从，他只抬眼又看了看半晌没能站起来的魏无羡，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我只是听从王爷的命令过来看看，余下事情是你们应该处理的。”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灵娇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却不敢对着他像呵斥下属一样肆意辱骂，只好低声讥嘲道：“原来就是来抖个威风的，走了也好，省得在这里碍眼！”

“呵，就他还算的上一把好手，这里的杂兵，没有一个是我的一合之敌。”魏无羡还是那般狂傲不羁的语气，可他两条腿疼得厉害，仿佛有一层寒霜冻住了腿上的经脉一样，怎么也使不上力，探手扯了扯蓝忘机裤腿，低声道：“喂，蓝湛，给个面子，扶我一把。”

蓝忘机没有回头，只是稍稍蹲下了身子，隐约将魏无羡护得更紧。

“死鸭子嘴硬，我倒要看看你瘸了腿，还能掀出什么大浪来！”王灵娇多少还是被魏无羡张狂的语气唬住了，又到了人群后面，嚷嚷道：“放箭！你们是傻的吗？冲上去给人打？！给我放箭！”

四周羽箭离弦之声骤然群起，天空本就黑压压的满布了雨云，此刻密密麻麻的箭矢飞过半空，正如落下了一场大雨。这箭雨从各处哨塔飞来，故意避开了蓝忘机的方向，直冲着魏无羡攻去。

蓝忘机撤身横跨一步拦在魏无羡身前，一杆长枪在周身旋转飞舞，如盘龙绕身，枪头一点寒光似匹练般浮动着，蓝忘机一身内力附着于枪身，盘绕起来就像是形成了一面半球形的巨盾，扑面而来的箭雨竟被完全阻隔在身外。

“蓝湛，你这一手真是……”魏无羡惊叹之语尚未说完，便被突然从身后袭来的一击狠狠打断。

蓝忘机猛一回头，便见魏无羡被人一剑刺中，然后一掌推下了渡头。那人一身黑衣，蓝忘机一时看不出他伤在了何处，只徒然地瞪大眼睛，看到他依然笑得肆意，冲自己轻轻眨了眨眼。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