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丹霄

【忘羡】莫辞 第三章

武侠脑洞长篇坑，镖师/文人汪叽×侠客羡羡

我觉得日更应该到此为止了

“这位兄弟的装扮我看着有几分眼熟啊，佩剑来演武场，想必是有些功夫在身，不妨比划比划？”

苏涉的确是一身白衣，也可以说是相貌不错，并且说白了，他就是暗自拿自己在跟蓝忘机比较，可是被人这么直白的点出“眼熟”，一股子恼恨情绪就翻涌上头了，恶声恶气地回道：“眼熟什么？要打就打，多费什么口舌？”

魏无羡闻言眉头一抖，嘴角微勾，“那便接我一剑！”话音未落，脚下步伐骤然加快，莲花坞踏水修炼而成的轻功已然施展开来，瞬间幻化出数十重影，同时五指拢住剑柄，抬手转身一振臂，迅速抛出一物击向苏涉。

苏涉看了他这奇快的身法，一滴冷汗霎时间就淌过了眉角，惊得双手握剑奋力往头上一格，飞来的那物却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力道，定睛一看，竟不过是一只剑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魏无羡方才不过是在方寸之地腾挪辗转，此刻一跃而起接了被挡回来的剑鞘，拄着剑立在原地，看苏涉横剑身前全神戒备，便笑道：“切磋而已，苏兄不要这么紧张啊。”

“你！虚张声势！”苏涉被魏无羡这般举措耍弄，羞恼得面红耳赤，改为单手持剑，草草摆出一个起势，不等魏无羡调整姿态，迈出左脚就猛然发力，内力在周身声势浩大地运转起来，挺剑朝着他胸膛直刺。

这凶狠的剑势看得旁边几人都皱了皱眉。射圃的比斗切磋有个他们新近定下的不成文规矩，这种临时发起的挑战，多半是切磋招式，为避免受伤，无论内功底子怎么样，都一概不许动用内力。

而直面这一剑的魏无羡脸上还是保持着轻松的笑意，这更加刺激了苏涉，一运气将内力贯入了剑锋。在剑刃逼近的瞬间，魏无羡轻飘飘横向一滑步，仰头避开了锋利的剑刃，赤红的长剑在手中打了个转又收回鞘中，腰身一扭，从侧面逼近了苏涉。

苏涉手腕发力，拧身将剑斜劈下来，魏无羡却不用剑，只单手撑地，侧过身子双腿腾空，一膝盖顶上他肋下，随后在苏涉被撞开的同时借力翻转，退到了一排箭靶之前。

魏无羡揽住一旁的兵器架，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点评道：“气势不错，就是基本功底子太差了点。”

“口气不小！”苏涉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形，跳起来扬剑就要再斩过来，魏无羡却再度一负手，抬腿一踹就破了他这一招，苏涉被踹得一个趔趄，又听到两旁传来嬉笑之声，大为光火，甩手就是三五只毒镖抛了出去。

冰冷的镖身上泛着诡异的色泽，魏无羡辨出了上面涂抹的毒素，顺手抽出兵器架上一支长枪，轻松挑落了这些暗器，然后将自己的剑鞘再次掷出，剑鞘打在苏涉胸口，竟直接把他砸得后仰。

可魏无羡这次却没再等苏涉重整旗鼓，他直接追上几步，轻身起跳，在他胸口腰腹连踹十数脚，最后足尖一勾，在他侧脸上一踩，半空中翻了个筋斗，轻盈地落回了方才的兵器架上，“是不是口气不小，这下你应该心里挺明白了。”

“魏兄好身手！”聂怀桑带头鼓掌叫好。一众世家子弟也跟着起哄，吹什么的都有，把魏无羡夸得空前绝后，还说他是未来的绝世高手云云。

苏涉则被晾在一边无人问询，在一场切磋中屡下狠手，暗器偷袭还要下毒，哪怕是一句嘲讽，他都没有得到。最后还是几个没看到事情经过的蓝家子弟路过这里，过去把他掺走了。

“啧，要真是蓝忘机，说不定会比这人强上一些。”魏无羡嘀咕了一句，又想到蓝忘机素衣白裳缓带轻飘的文人模样，暗自打消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从兵器架上头跳了下来，跟一群同伴例行胡诌。

江澄看到魏无羡顺利避开了苏涉的毒镖，难看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点，此时听到众人又吹捧着魏无羡，冷哼道：“他魏无羡最不经夸，你们还是别这么捧他了。”

“没办法，莲花坞首席弟子，总是要备受关注的嘛！”魏无羡把剑收回腰间，两手分别揽着师弟和聂怀桑，坦然地将所有溢美之词照单全收。

这边正闹得快活，魏无羡眼角余光却忽然发现，蓝忘机竟抱着一摞书走到了射圃门口，两人目光无意交汇了一瞬，蓝忘机掉头就走。

没想到刚打发了冒牌伪劣产品，正主就也送上门来了，魏无羡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翩然而去的衣角，冲周围的同伴们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其实这也没什么，你们等着，我去干点更得劲的事情！”

江澄把发小几日来诡异异常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听他这话立刻就品味到其中隐含的兴味，恼火地拍了他一掌，“别人最看不顺眼的就是你这泼皮无赖的作态，干什么还去恶心人找不痛快？！”

有人领悟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团体头子这是要去挑战蓝启仁座下第一猛将蓝忘机了，顿时七嘴八舌地嚷嚷开了：“魏兄你这是要去摸老虎的屁股呀！”

“我听说蓝家子弟一个个都是牙尖嘴利能说会道的，魏兄你当心给他骂得下不来台！”

“那蓝忘机才去参加了那个劳什子乡试，榜还没放下来，万一得罪了，那可是大半辈子的麻烦啊！”

“这姑苏的蓝氏双璧将来多是要到各处去为官的，那些当官的酸腐儒生，多是心胸狭隘之辈，魏兄三思啊！”

“哎呀，你们别这么没意思嘛！”人群之中只有聂怀桑的态度最为清奇，他从怀里掏出一卷书册，抛到魏无羡手里，笑容满面地喊道：“魏兄你要是能毫发无损地招惹了蓝忘机回来，这新出的极品好书，我就送你了！”

适逢群雄并立之世，侠客仗剑江湖的话本颇多，讽刺文人官吏的话本也多，更有不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纷纷流于坊间。聂怀桑一贯会给自己找乐子，闲书杂书春宫图书一应俱全，从古来珍本到新出故事都搜罗了个遍，整个云深不知处不务正业学生们的兴趣书目，几乎都是从他这里传阅开去的。

“好！你们等着我凯旋而归吧！”魏无羡最喜欢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歪书，听了这么个彩头，当下兴致更足，把那书往怀里一揣，轻身一纵就跳上墙沿，一路飞檐走壁地追人去了。留下身后一片“好俊的身手！”“好快的轻功！”“不愧是莲花坞首席弟子！”的惊叹之语。

到底云深不知处由着不可疾行的规矩，魏无羡在墙头屋顶之间来回跳跃，还要时不时停下来隐藏身形。好在蓝忘机走起路来注重仪态，速度不急不缓，正好让他把人堵在了去藏书阁的路上。

“忘机兄留步！”魏无羡不顾蓝忘机视而不见的冷漠态度，一巴掌就拍在他肩头，热络地想要搭话：“忘机兄难得路过我们粗鄙俗人的聚会地点，怎么也不进来看看呢？”

“云深不知处不可疾行，不可喧哗。”蓝忘机拂去肩头搭着的手，又瞪了魏无羡一眼，“如有再犯，罚《礼则篇》一遍。”

此话一出倒真把魏无羡唬了一跳，他咋舌道：“你们书院规矩那么多条，背一遍都要累死个人，还真要罚人动手抄啊？”

对方夸张的惊讶表情并没有取悦到蓝忘机，他还是一张无趣之极的木头脸，将书往怀里紧了紧，“让开。”

“这……”魏无羡本不想让，但思及怀中新得的珍本，顿时计上心来，伸手作势帮他扶了一把歪斜的书本，大大方方退到一边，负手道：“那忘机兄你请吧……”

蓝忘机抬步就走，魏无羡待他刚走出几步，就故意将聂怀桑给的珍本同方才顺手偷出的一本佛经一起掷在了地上，扬声喊道：“忘机兄！蓝忘机！蓝湛！”

见蓝忘机终于回头，他就假意提醒道：“忘机兄，这里落了两本书，你看看是不是你掉的？！”

“……”蓝忘机迟疑半晌，转身一看，地上果然有两本书，便又折返回来，轻声道：“谢谢。”然后躬身去捡。

看他上了钩，魏无羡双手枕在脑后，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还强作正经地劝道：“你检查检查内容是不是无误吧，万一是别人丢的那就不好了。”

蓝忘机翻开佛经，狐疑地看了一眼明显兴味盎然的魏无羡，又去翻那本封面简洁的册子，一展开来看，发现内容不堪入目，他立刻像是烫了手一般将书扔了出去，怒吼道：“魏婴！”

“我在呢！我在这里！哈哈哈哈哈哈哈！”魏无羡本想扮个无辜，可是见了小古板这么大反应，从脖子到耳朵尖红透了，实在是忍不住地想放声大笑，“好看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忘机气得横眉立目，扬手将怀中一摞书扔到一旁，跨出一大步，横掌拍出。这一掌并非花拳绣腿，魏无羡赶忙止了笑闪身避让，轻轻截住他的手臂，劝阻道：“蓝二哥哥，别这么不留情面啊，不就是本春宫？难道你没看过？”

“不知羞耻！”蓝忘机改掌劈为肘击，弓步上前，左手一勾拳直击魏无羡面门。魏无羡到底是切磋经验丰富，老练地拦下他的拳脚，还有闲情继续撩拨人：“蓝湛，这有什么好羞的？春宫不就是那些……”

“闭嘴！”蓝忘机给他言语激出了真火，脚下使力侧身一撞，把魏无羡顶得倒退几步，随即跳步一追，趁魏无羡仰脸揪扯他衣袖时，把他腰间的剑拔出了鞘。

魏无羡原先想着自己佩剑在身，惹怒了这个小古板自己也可以用剑防身，没想到这蓝二公子却是个实打实的练家子，一身气力比他这个正儿八经的习武之人还大，拳掌功夫也极具火候，此时佩剑被取，反而是自己身家性命堪忧。

莲花坞傍水而兴，门下弟子精于轻功，魏无羡身为其中翘楚，还可踏水而行，在陆上与人比斗，身法更是快如电光。而姑苏蓝氏祖上为僧人，内功外功皆是温厚纯正的路子，蓝忘机出招虽凶，实际上却多有留情。

“云深不知处禁止私斗！蓝公子你冷静一点！”魏无羡右手拎起剑鞘抵挡着蓝忘机凶猛的剑势，左手快速探出欲使擒拿之法。铿铿铿数声连响，剑鞘上的几段铁锁都给蓝忘机斩断了。魏无羡横过剑鞘挑开逼到身前的剑尖，立掌劈向蓝忘机臂弯，“蓝湛你要是不这么凶巴巴的，我还能多教你点那方面的东西，省的你老这么羞答答的，还这么暴躁哈哈哈哈哈哈！”

“滚！”

伴着声若虎啸的掌风，两人瞬息之间就互相格挡、对掌了数十次。两股实力相近的内力撞击在一起，震得脚下的石板路都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魏无羡鲜少在同辈人的切磋中落入下风，此时与蓝忘机斗得旗鼓相当，竟让他生出几分亢奋，当下逐渐放开了拘束，身随剑鞘同向移动，身姿飘忽灵动，剑鞘在五指间灵活旋转，拦下蓝忘机堪称惊艳的数下攻袭之后，又从各种奇诡的角度反击回去。

蓝忘机蹲身横扫过来，魏无羡平举剑鞘在他剑尖上一点，竟凭着这一点点接触的力道，令人匪夷所思地腾空而起，轻而易举地从蓝忘机头顶翻到了他背后。蓝忘机保持蹲姿迅速回身横斩，剑刃在魏无羡颈边稳稳停下。几乎是同时，魏无羡的剑鞘，也轻轻点在了蓝忘机心口。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