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丹霄

忘羡,策瑜。重度CP洁癖。
爱吃糖、车、粮。挑食。
雷点成群,拉黑=你雷到我了。拆逆杂食有多远滚多远。
不给授权,别问了。

【忘羡】游方 第十一章

神官叽×被贬神官羡

感冒使缶工神志不清,还以为已经更过了……讨粮.jpg

 

此时这片水域已经形成了巨大的漩涡,每一股水流都似乎生出了手来,用力拉扯着水面之上的一切。即使是有蓝忘机法力护航的小船,刚一靠近那片水域,也剧烈地颠簸起来。

摇晃之中,魏无羡只要稍一仰头,就几乎枕在了蓝忘机颈边,“蓝湛,怎么样?是水行渊吗?”

蓝忘机答道:“像是。”

两人靠得实在太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震得魏无羡心神摇荡,一时间耳廓发烫手脚发软,越发不想自己站好。正好船身下沉,他顺势又晃了两下,“哎呀,含光君,我感觉还是站不太稳,你……”

蓝忘机猝不及防再次被魏无羡撞在胸口,扶在他腰侧的手微微收紧,又蓦地撤开,“抱歉。”

魏无羡心下窃喜,觉得自己这是找回了少年时撩拨小古板的感觉,当即一把捉了那只手,得寸进尺道:“道什么歉啊?来来来,扶好了,这么大的风浪,我一个没法力的柔弱男子怎么站的稳?”

恰好几只水鬼冲撞船身,两人脚下又是一阵不稳。

蓝忘机动用法力将船再次稳住,紧跟着魏无羡微微倾身,手臂横到这“柔弱男子”身前,将人轻轻环入怀中,还在对方耳边问了一句:“站稳了?”

清清冷冷的檀香萦绕鼻尖,温柔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魏无羡感觉一阵头脑发热,下意识攥紧了蓝忘机的手臂,方才稳操胜券的感觉被这一抱给赶出了天外,只能慌慌张张应道:“站稳了,站稳了!”他胡乱摸索出一只用边角料临时制成的风邪盘,不去管那颗砰砰乱跳的心,收敛心神观察起怨气的走向,“太奇怪了……”

如果某一片水域常有溺水沉船的事故,不需要生出什么怨气深重厉鬼凶尸,便有可能形成水行渊。若想解决水行渊,也不像寻常除祟那样容易,就算除了水鬼,度化了冤魂,水行渊盘踞的水域本身依旧会兴风作浪。抽干河水打捞沉船、尸骨,暴晒河床三年五载,即使对神官来说,也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蓝忘机只是离开一趟就生出了这种乱子,还恰好赶在他回来的时候闹出这么大动静,要是有心人把消息传开去,再伺机嚼嚼舌根子,也许就能稍稍削减含光君的威信。这样一想,对某些记恨含光君的人来说,趁着蓝忘机去往北方,把水行渊驱赶到姑苏,既能解决自己辖地的大麻烦,又能顺手给含光君使绊子,何乐不为?

可是……从眼前的状况来看,这东西说是水行渊,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眼下没时间深究太多,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得先镇压了再说。魏无羡紧盯着拉扯船身的急流,提醒道:“蓝湛,得想办法飞起来,被拖下去就麻烦了!”

蓝忘机平静的回应道:“我知。”

魏无羡本意是想让蓝忘机御剑,谁知蓝忘机手掌一翻,生生从水行渊的地盘抢出一股清澈的水流,直接将两人脚下的小船高高地托了起来。他低头瞅了瞅船下的水柱,赞叹道:“含光君,厉害啊!水行渊最难对付的就是水,你竟然还能调动这么多水。”

蓝忘机勉力压下唇角弧度,淡声道:“不难,观其动向,适时出手即可。”

水上除了蓝家少年们布下的网,就只剩了这一艘船,“水行渊”当然不可能放过他们,漆黑的水流之中,一张张诡异变形的脸若隐若现,不知是那些水鬼掀动着流水,还是水域裹挟着水鬼,一道道巨浪冲着托起小船的水柱拍打过来。

如果是要对付水行渊,变成怪物的水域不好处理,藏身其中水鬼倒是好解决的多。魏无羡舌底溜出一段婉转的哨子,曲调欢快,斥退之意却不含糊。蓝忘机则一手揽着他,一手召出避尘直击水下。

按理来说,天下没有魏无羡制不住的鬼怪,也没有蓝忘机除不了的邪祟,可是这一次,藏匿水中的水鬼没有退回水下,避尘也不知是被什么阻拦,久久未出水面。

方才的哨子吹得不算多认真,但斥退的指令绝没有混淆,而蓝忘机法力深厚,避尘更是绝世灵剑,应当不会在水中受阻。

“水下……”

“有东西!”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都没有继续往下说,魏无羡自信自己绝不会出错,此刻也不需要向谁解释。他取出一叠符篆,目光跟随着在水下放出剑气的避尘,“蓝湛!借我点……”话还没说完,蓝忘机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充沛的法力从腰间灌注全身,舒爽得仿佛每一根头发丝都能放出灵光。

有蓝忘机的法力支援,即使魏无羡手上拿的只不过是些随手画的引火符,也成功一举烧干了迎面拍过来的黑色巨浪。他扬手将更多的引火符抛出,以法力串起每一张符篆,炽热的火焰被串成一条火龙,向着作乱的水域反扑过去。被阻拦在水下的避尘同时破水而出,炸起一片狂性大发的水鬼。

观战的少年们放了捉水鬼的网之后,几次想要帮忙,又未得蓝忘机指示,不敢轻举妄动,一个个踏着飞剑停在水上,远远望着漩涡中心的二人,只能不时解决几只落单的水鬼。

魏无羡道:“你们家小朋友想帮你呢,你不对他们说点什么?”

蓝忘机轻蹙眉头,再次催动避尘入水,向着少年们传音道:“设网结阵,尽力而为便可,不可逞强。”

“是!”少年们年纪尚轻,单个的实力还不够强大。但一同结阵,面对“水行渊”边缘的零散水鬼还是绰绰有余。

魏无羡操纵着火龙为避尘护航,这一次避尘携着火光直冲水底,在漩涡正中心闯出了一片空地,无论是噬人的水流还是张牙舞爪的水鬼,都挡不住烈火与剑气。

水行渊虽无灵智,但受此重击按理说应该会四散开来避入水下,或是转头去突袭另一边的少年们。偏偏在避尘与火龙发起猛攻之时,漆黑的流水向着水下的某一处迅速汇集,仿佛想要保护什么东西一样。而且在如此劣势之下,还有几只水鬼扑上来试图掀船,仿佛只将他们视作了目标,实在太过奇怪。

魏无羡召出一块玉牌,咬破手指一笔画就引火符咒,“蓝湛,让我再试一次,看看水下藏着什么东西!”

“好。”蓝忘机剑指一引,避尘受召而动,冰蓝的灵光直冲水下,顷刻间又掀起成群的水鬼。

引火玉牌剧烈燃烧,与先前符篆串成的火龙汇作一团,魏无羡并指朝着水下的某个方向一点,火光与急流纠缠在一处。黑色的水域急速收缩,像是害怕了似的向着水下逃窜。

那“水行渊”像是终于知道了蓝忘机的厉害,要远遁到别处水域去。可蓝忘机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是得过且过、只顾自己的惫懒之人,乱子到了他的眼前,不解决是不可能的,就是“水行渊”想逃到天涯海角,蓝忘机也不会放任它吞噬任何一个无辜百姓。

河水又变回了清澈,前一刻还数量众多的水鬼这下也没了影子,水面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见了?”魏无羡借来的法力尚未用尽,火龙与“水行渊”就一并消失无踪了。

“嗯。”蓝忘机默默放开了魏无羡。

“我还从没听说水行渊会主动逃跑的。”魏无羡眯了眯眼,手中风邪盘的指针一动不动,“而且还跑得这么彻底……”他一转身,眼见蓝忘机衣领有些起皱,想也不想抬手就帮着抚了两把。

水面恰有冷风吹过,将蓝忘机的抹额尾巴吹起,擦过了魏无羡的鼻尖,于是他两指捏了抹额带子,拨到了蓝忘机脑后,微冷的指尖轻轻蹭过蓝忘机如雪的面颊。

蓝忘机怔了怔,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魏无羡。

魏无羡自然没有忽视落在脸上的炽热视线,他动作停顿了一下。明明蓝忘机早就把手撤开了,他却感觉腰上那一圈皮肉都还在发烫,现在蓝忘机盯着他,更是让他浑身都有些发热。他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末了还极为满意地轻轻拍了两下,心道:蓝湛的衣服果然还是该一直这么平整干净才对。

“咳,你的衣服是我弄乱的,帮你整理一下。”

蓝忘机目光柔和,轻声道:“嗯,有劳。”

魏无羡乐得眉毛都扬了起来,“举手之劳,不客气!”

“前辈,含,含光君……”几个少年小心翼翼地出了声,看向两人的眼神都有些躲闪。

“我就说不要现在就过来……”

“不是你催着要问含光君接下来怎么办吗?”

“这时候打扰他们不好吧?”

魏无羡听得好笑:“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蓝忘机侧过头,淡淡指示道:“收网。”

少年们顾不上搭理魏无羡,自觉站成一排,挺直腰板回应道:“是!”

 

不多时,斩杀的水鬼被摆在地上排成一列,有的已经是怪模怪样,全然看不出人形,有几个却只是肤色苍白、指甲稍长。

魏无羡蹲下身一个个看过去,转过头问蓝思追:“最近有哪里闹过水行渊吗?”

蓝思追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蓝景仪附和道:“根本没听说过啊!”

魏无羡把手一抬,蓝忘机便握住他手腕轻轻一带,他就借力站起了身,“看这些水鬼的打扮,也不像附近的人。”

蓝景仪瞧着水鬼身上那些看不出原色的破布条,纳闷道:“这你也能看出‘打扮’?”

“哎——”魏无羡负着手语重心长道:“能看出一点是一点,等你们去的地方多了、见得多了,就知道了,你说是吧?含光君?”话不到头的时候他还有个长辈的样子,一到末尾语气就不正经起来,仿佛不这么喊一喊含光君就不舒服似的。

含光君对他这个“信徒”也是格外优待,配合地“嗯”一声,简略提了提各地“打扮”的特色,然后也不忘教导后辈:“今后外出游历,细节之处亦不可忽视。”

魏无羡也很自然的拿出长辈口气:“听到了没有,出去玩也得多学一学,日积月累才能像我这样一眼看出来关键。”

今日救援及时,没有人溺亡,多数只是受了轻伤,可今天不同往日,不是寻常的风浪掀船。少年们决定把救下来的人先带到含光殿检查一番,以免这些人受了阴气侵袭而不自知。

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着去含光殿,有些自觉没什么问题,或者是有其他事要忙的,零零散散也离开了不少。

“我就说叫你们不要急着出船!你们偏不听!今天的水鬼说不准就是——”

“你小子胡说什么!”

“我哪里胡说!”

“还没胡说!成天就知道偷懒!出船捕鱼不见早到,总爱扯些乱七八糟的鬼话来诓人!”

“我……”

“要不是看在你叔的面子上,谁爱搭理你!”

“我叔不就是……”

“给我闭嘴!没出息的!”

魏无羡“咦”了一声,扯了扯蓝忘机的袖摆,“后面好像吵起来了。”

蓝忘机由着他乱扯,应声道:“去看看。”

魏无羡便转过身大手一挥:“思追,景仪,快去看看他们在吵什么!”

原来是人群末尾有个青年人跟一位老渔民起了争执,也不知他们在吵些什么,蓝思追和蓝景仪过去的时候,只看到那青年忿忿离去,旁边几个中年人都在安抚那老渔民。

蓝思追向老渔民拱手一礼,“请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老渔民吃了一惊,不敢受礼,“啊呀!区区小事,竟然惊扰了几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名声太好也有一点不好,这些人对含光君的后辈敬重无比,生怕“晦气事”扰了他们耳根清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感谢仙长救命之恩。不管两人怎么追问,那个老渔民也不肯详说,只道是熟人的后辈不明事理,闹了脾气罢了。

蓝景仪头疼道:“我还什么都没说他们就开始道谢,这怎么开得了口?”

蓝思追也很无奈:“也许这种争吵对他们来说只是寻常家事,所以不愿细说。”

魏无羡提点道:“吵起来的是两个人,你们这边问不出,再去问另一边就是了。”他嗅到一丝淡淡的酒香,带笑的眸子登时一亮,“这次就我帮你们去问了,先带人回含光殿吧。”

蓝思追道:“有劳前辈费心。”

魏无羡点点头,笑嘻嘻地朝蓝忘机伸出手:“含光君,我要帮你家小朋友去问个话,借点钱买坛套话的酒行不行啊?”

蓝景仪撇嘴道:“我看是你自己想喝酒吧?”

魏无羡也没有什么被揭破心思的样子,笑着拍拍蓝景仪的头:“哈哈!你们还有的学呢!”

就这几句话的时间,蓝忘机已经取出了自己的钱袋,放到了他的手上,“走吧。”

魏无羡哈哈笑了几声,把钱袋给蓝忘机塞了回去,“不用不用,之前给的我都没花完,怎么我胡说八道你还这么认真?”不等蓝忘机答话,他又摆了摆手,道:“怪我怪我,忘了你小时候就是这样,我一逗你就上钩。”

蓝忘机看着他与少年时一般无二的笑容,轻轻“嗯”了一声。

 

二人买了酒追上那个青年人,顺利搭上了话,起初那人也不愿多说,毕竟就算两个人都做寻常打扮,相貌气质也不像普通人。

魏无羡冲蓝忘机一挤眼睛,拦着青年三言两语套了套近乎,又极为捧场地顺着对方的意说了几句,终于有了些进展。

听那青年絮絮叨叨从生活琐事扯到今日的争执,魏无羡适时倒酒接话:“人呐,难免遇到一两件邪门的事情,我们粗浅学过一点东西,也许能帮你点小忙。”

青年道:“唉……这事真不好说。”

魏无羡也不追问,将酒坛子在脚边排了一排,继续给碗里倒满了酒,宽慰道:“好些奇闻异事,说来都如一团乱麻。”说完也没忘了照顾着不喝酒的蓝忘机,单独给他添了温热的茶水。

十几碗酒下了肚,青年便没那么拘谨了,一脸郁闷地甩着手,指着空处念叨:“我早就说了……那个什么……最近啊!最近……邪门的很!我说……呃……我说了,还、还是不要下水了……可是!根、根本没人听我的!”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一眼,胡诌道:“我也听人说过最近很邪门,忌下水。”

青年端着酒的手晃了晃,气冲冲地道:“他们以为这些日子,连着翻船,只是天气、运气不好……只有我听说了,听说了……”

魏无羡下巴抵在空酒坛上,低声问:“听说了什么?”

青年打了个酒嗝,一拍桌子,手上的一碗酒水都洒了小半,他却浑然不觉,显然醉得厉害了,瞪着眼道:“这不是因为……什么风浪,也不、不是什么……上游,上游迁来的水鬼!”

魏无羡问:“那是为什么?”

青年把酒碗一放,敲着桌子答道:“冤魂!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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