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丹霄

忘羡,策瑜。重度CP洁癖。
爱吃糖、车、粮。挑食。
雷点成群,拉黑=你雷到我了。拆逆杂食有多远滚多远。
不给授权,别问了。

【忘羡】斩暮 第七章

同门师兄弟忘羡

打架斗殴心头挚爱

迷之被吞

 

“城主大人,前日您带人来去匆匆,事情没来得及解释清楚,昨日草民来求见大人,也是无人引见,生了许多误会。那位蓝公子并不是恶徒,袭击我的另有其人。还请您尽快放了他,早日将真凶捉拿归案。”说话的恰是那位绵绵姑娘,从这番话里不难听出她是来干什么的。

回答者的嗓音就很陌生,语调里莫名有点儿讥讽的味道:“误会?我看并没有什么误会。”

“大人?”

一阵相对整齐的脚步声之后,屋内其他不出声的护卫们大概是找好了各自的位置。而城主则走近屏风,听声音是坐下来了,半晌没发话,应当在看那封信。

屏风后的两人并未分开,魏无羡趴在蓝忘机身上,颇为紧张地在他后脑摸了摸,确认没磕碰到哪里之后,朝他笑了笑,挤眉弄眼地做口型:“绵绵姑娘。”

蓝忘机则回以冷淡的目光。

“那个暴徒残杀城中平民,被捕之后还畏罪潜逃,还有什么误会?”

魏无羡想探头从缝隙处张望,刚一抬头却发觉蓝忘机的双手还环在他腰背,让他起不来身。这也算难得的经历了,他当即得意地一笑,明明满心窃喜,偏要一脸为难,轻轻在那双手上拍了拍。

蓝忘机揽着魏无羡腰背的双手默默垂了下去,白皙的脖颈浮上些许粉色,两眼木然地直直望向他,僵着身子躺在地上,像是一块坚实的垫板。

“事实并非如此!那天草民访友晚归,遇到歹人欲行不轨,多亏蓝公子及时出手相助……”

“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出手相助’?我秣陵城死了十多个人了,最可疑的就是这些目无法纪的江湖人!”这位城主对江湖人像是有什么刻骨仇怨,这话说得咬牙切齿,还狠狠拍了下那无辜的玉桌。

绵绵被这语气一吓,声音低了几分,仍旧坚定道:“他先前就有恩于我,又是出身云深不知处……”

“徒有虚名的江湖门派最不可信!那一群自认高高在上的庸才不过是投了个好胎,下了山就靠着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自吹自擂。”城主一通冷嘲热讽之后,传来一阵撕碎纸张的声音。

魏无羡心中暗道可惜,那封信他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撕毁了,怕是要错过什么关键的情报。

身下蓝忘机稍微挣动了一下,似乎是在要求他让开。魏无羡却笑了笑,故意重新伏下去趴在他身上,贴着他耳边学着绵绵的语气轻声道:“蓝公子,这地方太小了,挪不开。”

蓝忘机恼怒地推了他一把,将头扭向一边,死死盯着屏风上的一处雕花纹饰。

魏无羡还当他是羞涩,笑嘻嘻地在人脸上拧了一把。

屏风另一侧城主还没说够,声音还越说越大:“……一个个端着架子耀武扬威就罢了,还被捧成了品性高洁!”

魏无羡闻言眉头一挑,心中极为不快。蓝忘机也侧着头听着,沉着脸若有所思。

绵绵高声道:“云深不知处的弟子多有义举,并不是浪得虚名……”

“这种人云亦云的废话就不必多说了。”城主打断她,起身转到隔间,冷笑道:“看到这里的尸体了吗?只要你指认他,就能给这里横死的百姓一个交代。”

这完全就是栽赃污蔑。魏无羡顿时面色一沉,收了玩笑的心思,低头与蓝忘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两手撑着蓝忘机肩部,也不起身挪开,只是身子向屏风附近偏过去,将左耳贴上屏风。

移动时魏无羡的唇角蹭过蓝忘机软和的耳垂。魏无羡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忍下了伸手摸一摸那耳垂的冲动,目光四处飘了飘,没注意到蓝忘机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

“蓝公子当时是在救我,他不是凶手,我不能平白无故污蔑他。”

“既然你执意要护着云深的败类,那就只好把你同罪论处!”

“你!”

“小姑娘,我劝你,再好好想一想。不能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包庇恶人。”

绵绵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辩驳道:“如果不是蓝公子……”

“把她拿下!”脚步声顿时凌乱起来,那城主还在发号施令:“来,修书一封,送到云深不知处去,既然不夜天的温宗主说了会主持公道,我们也不能心慈手软,让那目中无人的小少爷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王法!”

温宗主!此话一出,屏风后的两人几乎是同时起身,迅速对视了一眼。

站得较近的护卫拔刀出鞘,已经伸手抓向绵绵,蓝忘机一掌运力拍击在屏风正中央,这精美的大摆件登时化作片片碎屑向前飞散。魏无羡看准了大片碎屑散落的方向,旋身抬腿扫过,这些碎屑霎时弹射而出,将那护卫扎得鲜血淋漓,疼得倒地不起。

绵绵紧张地抱头躲避,那些碎屑却完全没有往她那边去。

“谁?!”城主见势不妙及时扑到了地上,一个翻滚躲开了如雨点般袭来的碎屑,手脚并用爬到几个护卫身后,惊魂未定地站直了一整衣领,厉声道:“竟敢擅闯城主府!”

魏无羡走到绵绵身边将人拉到身后,轻轻向后方大开的窗口处推了一把,转头道:“你先走,我们拖住他!”

正在此时一名护卫提刀照头砍来,魏无羡回头后,只觉面前闪过明晃晃的刀光,正要避让,就见刀势突然停在额上寸许,随后飞速退去。

却是蓝忘机揪住这人后领,单手拖拽着猛然一撂,将这甲胄加身的七尺壮汉连人带刀抡了个大圆,狠狠砸在一旁的玉桌上。玉桌碎裂的声音并不如何惊天动地,但是在场的众人齐刷刷咽了口唾沫,方才逼近的几个护卫持刀的手臂都明显颤抖了一下。

绵绵从窗口顺利逃走,魏无羡向蓝忘机一点头,两人并肩站在一处,随时准备向围过来的护卫出手。

 

那城主见局势不妙,这时候才想起躬身把帽子拾起来,一面嫌恶地拍着灰,一面斜着眼睛看向蓝忘机:“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蓝公子,怎么?先前落荒而逃,现在又带同伙回来窥探我城主府?果然是做贼心虚!”

魏无羡不给面子地放声大笑。

城主寒声道:“你笑什么。”

魏无羡道:“你鬼鬼祟祟要为难一个小姑娘,也好意思说我们做贼心虚?”

城主嗤道:“你二人无礼在先,还敢在我的地方胡作非为,也不知道究竟是没有教养,还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魏无羡满脸虚心求教的样子,诚恳问道:“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城主阴沉着脸回答:“我是这秣陵城的城主,苏悯善。”

“原来是秣陵城主——我印象里秣陵城主怎么好像不是这个名字?”魏无羡侧头望向蓝忘机,一副征询意见的模样,见他微微摇头,便摊手道:“算了,我们之前见过吗?”

“真是贵人多忘事。”苏悯善微微抬手,最前排的护卫统一拔刀出鞘,“那日你们当街闹事,仰仗门派势力横行无忌,我没有教训你们。如今你们自己闯了过来,就不要怪我下手没有分寸!”

“哦,你就是那天明目张胆在禁行马车的小道上驾车的那位?”魏无羡抬起手臂揽住蓝忘机肩膀,歪着头问:“蓝湛,我记得城内有个法令的,叫什么?就是那个禁……”

蓝忘机垂眸看了一眼那灵活的指尖,收回目光淡声道:“禁马众中。”

魏无羡恍然大悟状:“原来是‘禁马众中’,蓝湛你真博学,我们云深不知处的教导还是比半路出家的城主之流要稳妥很多啊。”

“什么狗屁名门正派,不过是些沽名钓誉之徒!”苏悯善一声怒吼,前排的护卫便再次发起了进攻。

“云深誉满天下,再沽名钓誉怕是要成神仙了,不好不好……”魏无羡从博古架上抄起一只瓷瓶,闪身错开三道刀光,反手拍碎在一人脑门,“我们历代掌门高风亮节,连掌门交接也是光明正大,今天听城主大人一番话,倒是挺有新意。”

苏悯善指挥着第二排的护卫上前助拳,脚下向后退了一小步,“云深不知处的弟子本事不如何,花言巧语还不少。”

蓝忘机挥掌拍开迫近的刀身,拳风凌厉地刮过几人护甲,很快将一群人的护甲打得坑坑洼洼,配上他惯有的寒霜似的神情,硬是吓得众人腿脚发僵,在第二排最后一个护卫退到五尺外以后,两边暂时都停了手。

苏悯善额上浮现出一层冷汗,他也知道双方实力差距,没有逼迫手下再强行出手。

魏无羡直截了当地道:“你不如说个清楚,想给我们定什么罪?”

苏悯善抽出了自己的佩剑,一指隔间那一排尸体,“还需要再说?这里的每一具尸体,都是铁证。”

魏无羡哈哈笑道:“是我孤陋寡闻了,没听说过秣陵城城主患有眼疾。”

苏悯善沉着脸瞪大了双眼,恶声恶气道:“我自认眼睛没什么问题,不知道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说这就是你云深不知处的礼仪?”

“什么意思?”魏无羡一边眉毛扬了扬,像是听了个无聊至极的冷笑话,“这里横着的几十具尸体,明眼人都知道是被咬死或者抓死的。”

苏悯善轻蔑地笑了笑,阴阳怪气道:“你还年轻,有自信是好事,但是我身为一城之主,自然不能做出草率的判断。”

“这分明是被什么东西生撕了!”魏无羡抬高了音量,胸腔里似是熊熊地燃着一团火,“蓝湛用云深的功法,怎么可能弄出这种伤口!”

“本官事务繁忙,没工夫陪你瞎耗。”苏悯善见己方士气恢复了一些,便摆摆手示意所有护卫围攻上去。

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后撤几步,冷然道:“放着大把的嫌疑人不捉,偏偏捡了个用剑的欺负,你怕是累糊涂了吧。”

苏悯善冷哼一声,嗤道:“毕竟秣陵城内人才济济,佩剑的不一定是侠客,咬人也不一定是看他这一副牙口。”

魏无羡瞥了蓝忘机一眼,神色先柔和了三分,目光滑到了那对薄薄的唇上,笑道:“人的牙口哪里会那么厉害,他根本咬不出这样的洞来。”蓝忘机与他目光相交,又撇开视线抿了抿唇。

苏悯善只觉得这同门的二人还在眉来眼去,显然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含怒冷笑道:“你们拒不认罪,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位城主的表现看似强势,其实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等着院外巡行的守卫发现异状。毕竟魏无羡与蓝忘机实力出众,目前一屋子的护卫并不能对他们构成太大威胁。

“不夜天给了你不少好处,也难怪你这么卖力……”魏无羡看着苏悯善神色巨变,半真半假地试探道:“连自己城里的百姓都下狠手!”

“闭嘴!当年区区几个云深不知处的看门狗,也是狂妄至极,后来……”苏悯善表情狰狞了一瞬,怒道:“内城卫队怎么还没到?!”

顾不上那未尽的话是什么,魏无羡心下一紧,不打算等着对方给自己添更大的麻烦,偷看了一眼蓝忘机,对方恰好也转过视线。

目光一触即分,魏无羡拾起脚边零散的碎木片,扬手投掷出去,几人下意识横剑侧身格挡,他却与蓝忘机趁机从人群间隙穿过,逼近了苏悯善的位置。

旁边的护卫赶忙横刀拦截,魏无羡抬手一推,刀势偏转,刀刃猛地卡进一旁木架。另一个高大的护卫斜跨一步挡在路上,挥刀劈砍,魏无羡偏头一避,只在脸颊开了道口子。

魏无羡钳住这人手腕一脚横扫,在他跪倒之时绕至背后将其手臂反剪,再强行施力把刀口转向,一掌拍上刀柄,长刀便自背后将人洞穿。

蓝忘机趁此间隙向前赶了两步,将魏无羡隐隐护在身后,不容拒绝地道:“魏婴,退后。”

随后他扯住一人领口向左一甩,那人踉跄着歪斜之时,被跟过来的魏无羡一掌劈在后颈。

二人虽然赤手空拳,却毕竟师出同门又互相熟悉,无间配合之下,以较小的代价突破了层层护卫的防线。

最后一个护卫勉强撑了几招,甚至找准机会想要还击。然而蓝忘机旋身避开刀刃,徒手敲击在对方小臂上,钢刀顿时脱手下落,他伸腿勾起足尖,在钢刀落地之前将它挑起,反手握住,直指身前再无一人的苏悯善。

魏无羡追上来提膝撞在那护卫胸腹,待他倒下,便毫不犹豫地踏在了他背上,踩熄了对方最后一丝爬起来再战的力量。

苏悯善怒目圆睁提剑来迎,起手竟是云深不知处的入门剑诀。

蓝忘机只是略微惊讶,仍旧面色不改地出手,他不擅使刀,以刀为剑,也用起基础剑法。在他手中,同一套剑法反而显得更具气势,直把对方压制得喘不过气。

苏悯善越是落入下风越是心中不甘,手中执剑一顿乱舞,章法尽失,最后竟任由刀刃划在身上,竭力撞过去使出一式直刺。

旁观的魏无羡没有要援手的意思,只是缓步上前,摇头道:“学艺不精,人品不佳,怪不得!”话音一落,看似陷入险境蓝忘机翻转刀身,将长剑一刀斩断。

苏悯善也不恋战,当即弃剑就要逃跑,门外正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人才刚出门口,就被魏无羡三两步飞身追上一把摁倒在地,刀刃一下子压在了脖子旁边,“把尸体都推出去,让百姓认领安葬。”苏悯善试图挣动,魏无羡立刻将刀口向他颈间贴得更紧,“我没有跟你谈条件的意思。”

看着刚赶到的一大群护卫,苏悯善脸色铁青地下令:“按他说的办。”

蓝忘机从屋内出来,望着魏无羡脸颊上的血痕,微微蹙起了眉。

魏无羡把人从地上拖起来,施展轻功挟持苏悯善上了屋顶,待蓝忘机跟过来之后,冷眼看着那些护卫手忙脚乱地拖尸体进出。

苏悯善咬牙道:“你们逃得了一时……”

“我们不需要逃。”魏无羡一挑眉,低声笑道:“为了还我云深不知处一个清白,有劳城主大人配合一下了。”

 

通往姑苏的官道上,一辆舒适的马车里,魏无羡咬着苹果,揉了揉蓝忘机给他处理好的伤处,感叹道:“这人还真奇怪,当初大街上横冲直撞的是他,几乎是要当街行凶伤人,偏要说我们装模作样。”

蓝忘机应了声:“嗯。”

魏无羡一口几乎把苹果咬掉了咬了半只,随意嚼了嚼咽下肚,“没想到……他还当过云深不知处的外门弟子,因为心性不端被赶跑,还真不意外。”

“嗯。”蓝忘机取出一方巾子放在他膝头,困倦地揉了揉眉心。

“挂在城头让他清醒一下,顺便让来认领尸体的人看看,云深剑法和造成死者伤口的功法是如何不一致,是不是很好?”魏无羡想着苏悯善衣衫褴褛挂在城头挣扎不断的模样,愉快地吃完了苹果剩下的部分。

“是。”

“他怕是听了云深不知处不少传闻,自己心性不端就强行以恶意曲解,世上竟然有这种荒唐事……”

“嗯。”

“等回山上了勤加修炼,你陪我再练练手,日后即使不论师门出身,也要让这种人忌惮三分!”

“……嗯。”蓝忘机的回应明显慢了半拍。

“蓝湛,我们下次……”话到半头,魏无羡下意识停了下来,顺着均匀平缓的呼吸声,他侧头一看,蓝忘机靠着软垫合着双眼,显然已经入睡。

魏无羡撩开垂到蓝忘机颊边一缕发丝,将它慢慢拨回抹额后面,又轻轻将人微乱的衣领整了整,把人打理成平日一丝不苟的模样,笑吟吟道:“蓝师兄,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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