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丹霄

忘羡,策瑜。重度CP洁癖。
爱吃糖、车、粮。挑食。
雷点成群,拉黑=你雷到我了。拆逆杂食有多远滚多远。
不给授权,别问了。

【忘羡】剑契(上)

灵剑汪叽×铸剑师羡羡

已经不会产粮了,瞎写一点

夷陵乱葬岗荒凉的山道边上,一间农舍门前立着个青年人,在毒辣的日头底下不停抹汗,远远的看到一道纤长黑影渐渐走近,他便明显松了口气。

来者一身粗布黑衣,头上扣着一顶粗制滥造的草帽,肩上扛着一把锄头,另一手提着鱼篓,晃晃悠悠往农舍这边走。

尚未一睹此人真容,那青年人就迎上去躬身一拜:“魏前辈,您总算回来了,容在下叨扰片刻。”随后不等对方抬头摘了帽子,就从乾坤袋里取了一块灵矿,双手奉上,“宗主对阁下所铸灵剑极为满意,除了先前缴清的报酬,又特地追加了这块灵矿作为谢礼。”

“等等。”黑衣人摘下草帽,露出一张颇为年轻的面容,将拦路者讶异的神色收入眼底之后,他捏着草帽在脸颊边上慢悠悠扇起了风,不甚在意地拒绝道:“无功不受禄,怎么就突然要送我块灵矿了?你说的清楚些。”

“这个……修真界盛传,夷陵老祖魏无羡虽精于炼器铸剑,自己却始终没有一把趁手的灵剑……”

魏无羡眉头一挑,道:“谁告诉你我没剑的。”他随手把锄头往地上一抛,很快进屋取了一把剑来展示给人看。

青年人本想接剑一观,魏无羡却把手一缩,极为吝惜地把剑往怀里护了一下,“这就是我的佩剑,你就这么看着吧。”

“这……”

这剑没什么特别的,笔直精美的剑柄,明镜似的剑身透出些许冰蓝的色泽。整把剑看不出多少灵气,仅有的亮点大概就是其上缀着的泛着琉璃般光彩的珠玉。于一般凡俗富家子弟或许算得上合用,于魏无羡这种名震修真界的修士而言就差的远了。

“魏公子不妨用这灵矿重铸此剑?”

魏无羡摇摇头,思索片刻,还是收下了那好心的馈赠,只自语道:“也是,还缺了个剑鞘。”

看他如此固执古怪,青年人也不好再劝,只嘀咕了两句就离开了。

 

这剑是魏无羡平生所铸的第一把剑,旁人只觉得外形雅致,却看不出内中妙处。魏无羡将之奉若珍宝,平时用法阵护着,时常以灵力锤炼,往往睡觉也不肯脱手。

因这剑初成之时就似有灵智,数年来多次自发护主,帮着魏无羡逢凶化吉。对他的修为也是颇有助益,每次魏无羡怠于修炼,那些用于养剑的灵力就被反灌回去,在经络中一丝不苟地循环上几个周天才罢休。不过这灵剑有时也会莫名闹脾气似的沉闷如凡铁,再多灵力都使唤不动。

魏无羡熟练地牵起剑上裹缠的云纹缎带,将剑系在背上,提起墙角的铸造锤望向炉火。一道剑气护盾自背后缓缓撑开,将过分灼人的热气阻隔开来。

探出一指点了点剑柄,魏无羡道:“多谢,这几天天热,要是铸造不成还热得中暑,我这夷陵老祖就丢大人啦!”

身后的灵剑只发出一声嗡鸣,散出一片清凉的灵力。

几道火符抛下,魏无羡看着眼前渐渐熔开的灵矿,摸着下巴弯了弯嘴角,调侃道:“你说我要是真的铸把灵剑代替你……”

剑气护盾里的灵力停滞了一瞬,随即又运转如常,像是懒得搭理他这番话。

“唉,你都不抗议一下的吗?”魏无羡撑着铸造锤叹息道:“你看看你,以前我这么说你都老半天不高兴,现在怎么如此冷淡?”

一缕灵气自剑身导入魏无羡指尖,消散在铸造锤的长柄末端,意思很明显,让他专注眼前的事情。

剑鞘铸成之后,魏无羡摊开四肢趴在凉席上叹气:“今天太阳太大了,昨天还能趁着晚一点出门捞鱼,现在光是躺着不动就热得要出汗。”

被放在枕边的灵剑不声不响地散了点清凉的灵气过来,舒服得魏无羡翻身蹭近了几分,脑海里莫名略过一道白衣的身影,托腮得寸进尺道:“唉,要是你是个人就好了,陪我说说话,光我一个人说个不停多没意思,要是有人能应我一声也是好的……还能帮我种种地、砍砍柴、烧烧洗澡水什么的。”

本是随口一说的妄想,却在这种百无聊赖的时刻让魏无羡来了精神,盘坐起来戳了戳冰凉的剑柄,“或者你织布我种田,我打猎你做饭也挺好。”

灵剑待在一旁毫无反应,像是一块无知无觉的废铁。

 

卯时魏无羡还睡得天昏地暗,只觉得身旁隐约有人轻声唤他的名字。迷迷糊糊地抬手驱赶,指尖无意擦过一片软软的唇瓣,勉强半掀开眼皮,眼前只有一抹模糊的雪白,困意拉扯之下,头一垂就又沉入了睡眠。

到了巳时的尾巴,魏无羡一睁眼便发觉怀里已经空了,自己抱着入睡的宝贝灵剑没在身边。他迅速扫了一眼四周墙壁,赤着脚跳下床弯腰探查床底,依旧一无所获。

这小木屋的门窗都关得好好的,不像是遭了贼。然而昨日蹬开老远的靴子被齐整地放在床边,桌上的残羹剩饭也被收拾干净了,散落的手稿与符纸被收捡成一叠,各类杂物摆放整齐。若不是床头的涂鸦还在,魏无羡几乎要以为自己梦游睡在了别人屋子里。

除了灵剑和农具,别的东西一样没少,魏无羡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纳闷道:“总不能是因为偷了东西心有不安,特地还给我收拾屋子吧?”

毕竟是感情深厚的心血灵剑,魏无羡循着识海里的联系追踪,一路跑到了自己的那块荒田边上。

灵剑的影子是没有,却见一位气度不凡的俊雅男子立于田地中央,身着一袭暗纹精细的白衣,襟袖翩然,缓带轻飘,头上云纹抹额随风而动,哪怕手里是握着锄头在翻土,也仿佛是个舞剑的谪仙。

“奇也怪哉,这年头上乱葬岗祭祖的还会顺手牵羊了?”魏无羡暗自赞他风姿,心里更挂念自己的剑,识海里的异动又颇为明显,莫名有了个猜测,便问道:“喂,我丢了一把剑,你是不是……”

白衣人搁下锄头,半转过身,朝魏无羡微微颔首,动作流畅,姿态端庄,好像手里不是握着一把农具,而是一柄名剑。他神情淡漠,嗓音低沉又极有磁性:“蓝湛,字忘机。我就是你的剑。”

“嗯?!”魏无羡心底虽有此种猜测,但是毕竟觉得荒诞,此刻也忍不住向前踏了两步。细看之下,那人抹额上的卷云纹正是剑上缎带,而白衣上若隐若现的莲纹又的确是他先前锻造剑鞘时精心雕琢。

蓝忘机淡声道:“惊讶?”

“不,是惊喜,我只是没想到,你还真的能变成人。”魏无羡更靠近了一些,仔细打量着面前人的容貌,甚至想伸手去捏一捏他的脸颊,被躲开了便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摸摸下巴点头道:“蓝湛这个名字好听,就是可惜了,我原先还想给你取个名的!”

蓝忘机问道:“是什么?”

魏无羡一脸认真:“随便啊。”

“……”蓝忘机眉宇微皱,似有不悦之意。

“逗你呢,别生气。总算有个人能跟我讲话了,我真的特别高兴。”魏无羡安抚了他两句,又挑眉一笑:“不过嘛……”

蓝忘机凝神望着他,静待他的后话,澄澈的眸子映得魏无羡眉眼一片柔和。

魏无羡食指迅速在蓝忘机眼睫上一撩,面上笑意更浓了些许,“不过也有一点,我本来还说有机会动锤子把剑再锻一锻,你生得这样俊俏,我哪里还下得去手啊?”

“无聊。”蓝忘机偏过头,耳尖热得发烫。

此时正近午时,天气渐热,阳光正盛,魏无羡方才专注于蓝忘机,还未觉得炎热,汗水淌下额角,才想起低头擦拭,视线下移只见两道人影并立,正似密友洽谈。

“蓝湛,”魏无羡笑道:“你别变回去了。天气好热,赶紧跟我回去吧。”

蓝忘机握着锄头没动,对他这话略感疑惑:“不种地了?”

魏无羡自己热得够呛,也不愿意旁人受累替他做事,当下夺了锄头甩到一边:“凉快了再说,走吧。”说完又把蓝忘机拉了一把。

“我不热。”蓝忘机站得稳当,被他突然一拽也没挪动一步。

“那更好。”魏无羡也想起了蓝忘机本体灵力里蕴藏的寒气,手上使了点巧劲,总算把他拉动了,“你不热我热呀!好蓝湛,忘机兄,快跟我回去,让我蹭蹭你的凉气呗!”

听他这样说了,蓝忘机也不再反对,安安静静地跟着回去了。

 

一进农舍,蓝忘机就靠着魏无羡平日挂剑的那面墙壁坐下了,正要入定修炼,就被凑近的魏无羡扰了心神。

“你干什么?”

“没什么,你身上凉快。”

“……”蓝忘机本来想把魏无羡推远一点,一抬手却贴上了他的前额,掌心沾了汗水,一下子就变得湿淋淋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魏无羡诚恳地道歉,并主动拉住蓝忘机那只手,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完事了再吹了口气,满意道:“好了,擦干净了。”

蓝忘机垂下眼,反握住魏无羡的手,将灵力徐徐传递过去。清凉之感从掌心间扩散开来,魏无羡欣喜不已,不由自主斜着身子更靠近了一些,干脆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搭在了蓝忘机的手上。

“不愧是寒铁铸成的灵剑,这么重的暑气都给隔开了。”

蓝忘机刚想入定修炼,听他说了这话,只淡淡应道:“……嗯。”

魏无羡没打算放过他,继续道:“你今天帮我收拾了屋子,还替我去地里干活了,那是不是连柴火也准备好了?”

“没有。”蓝忘机简略地答完,合上眼开始凝神运转灵力。耳边又传来魏无羡的声音:“对了,蓝湛……”

“什么?”蓝忘机中止运功睁开了眼。

“要不你晚上还是变回剑吧,不然我今天得劈双份柴烧洗澡水。”

“……”蓝忘机抽出手,从魏无羡腰间的乾坤袋里取出朱砂,并指在地上画下一个简洁的法阵,将自己的灵力封入其中,缓缓起身,扭头道:“我去砍柴。”

语气平淡清冷,魏无羡却硬是品出了一点委屈,不禁捧腹大笑,劝阻道:“别,你哪能去干这种事情?我就随便说说,反正天热,水用不着烧太热,昨天剩的柴就够用了。”

蓝忘机回头看他乐不可支的样子,眼里满是不信:“如何不可。”

“哈哈哈哈!你不会还记着我让你切西瓜的事儿吧?”魏无羡笑得开怀,连蓝忘机阵中的清凉灵气都舍了,一脚踏出阵来扶着蓝忘机肩头直乐,“蓝湛呀,你怎么能怀疑我呢!当时最后你不也没切吗?我自己把它弄开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又想吃了,明天咱们一块儿下山去买一个,好不好?”

“无聊。”

 

这农舍以前就只有魏无羡一个人住着,不止没有隔间,连个屏风都没有。蓝忘机一手托着皂荚,一手搭在腰带上,看看身前盛满水的浴桶,又看看身侧坐在床上笑盈盈的魏无羡,动了动唇角,欲言又止。

“哈哈哈哈哈!我不会偷看你的,放心吧!”魏无羡完全没有转过头去的意思,还摸着下巴冲蓝忘机眨了眨左眼。

蓝忘机扯了腰带,脱下外袍靴子,身上还剩了中衣,弯腰将衣服一丝不苟地折叠整齐,扯了中衣侧面的系带,一回头正对上魏无羡明亮的双眼,咬牙切齿道:“魏婴!”

“在呢!”魏无羡无辜道:“瞪我做什么?我没有偷看你啊,我是光明正大地看。”

蓝忘机抬起一手掩住衣领,冷声道:“那你出去。”

“好嘞!”魏无羡本也没打算看什么美人入浴图,就是想逗蓝忘机好玩,于是从床上跳起来大摇大摆地出门去了。

等到了门外,听着些微水声,又生出点鬼主意,估摸着蓝忘机洗得差不多了,故意猛地推门而入:“蓝湛蓝湛,你见着我钱袋没有!”

刚打算从浴桶里出来的蓝忘机立刻又沉了回去,恼火道:“魏无羡!”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钱袋就在我腰上!”魏无羡赶紧关上门,一溜小跑躲下山去了。路上还颇为得意地感慨了一句:没想到蓝湛身材还真不错,不愧是我夷陵老祖铸的剑!

等魏无羡抱着半个西瓜跑回山上,蓝忘机已经睡下,睡姿端正得像是一块僵死的木板。

可能因为他本来就是一把剑,魏无羡心里这么想着,末了又自己加上了一句:是我的剑。

魏无羡盘算着抱着浴桶去屋外草草洗个澡就睡觉,却发现屋内的浴桶里竟装着温热的水,再回想进屋前看到的门口那堆木柴,心口热乎乎的。

舒服地洗了澡,头发随便擦了两把,盯着床上睡得安稳的那人,魏无羡甩了靴子,轻手轻脚地摸到床上,听了会屋外的蝉鸣,又觉得热得要出汗。

屋子里的床铺本就不小,魏无羡与蓝忘机之间还隔了半个人的位置,闷热之下,魏无羡想也不想就往蓝忘机那边蹭过去。

“做甚?”蓝忘机警觉地睁开了眼。

“不做甚,睡觉而已。”魏无羡又朝他身上贴了贴,解释道:“我觉得你那边凉快点。”

蓝忘机向外挪了一点,“并不会。”

“我们这么熟了,你怎么还这么冷淡?就是靠近一点而已,之前每晚我不都是抱着你睡的吗?”魏无羡坏笑着压住他袖摆,不让他再往外躲,随后整个人都要贴过来。

蓝忘机身为寒铁铸成的灵剑,身上原本就偏清冷,此刻却略有些发热,他一掌抵着魏无羡,皱眉道:“别动!”

魏无羡侧身撑着头,心思也不在贪凉上了,笑眯眯地说道:“你害羞啊?那你再变回剑也行啊。”

蓝忘机忍无可忍,竟真的一翻身变回了本体灵剑。

魏无羡看着冷冰冰的灵剑又着了慌,好声好气哄道:“别真变啊,我开玩笑的!好蓝湛,你还是变回来陪我说说话吧。”

灵剑又沉默着不搭理他。

魏无羡故作惆怅地叹息道:“难不成是我做了一天梦?根本没人跟我讲话?唉……”

灵剑发出极轻的一点声响,忽然又变回了人形。蓝忘机仍背对着魏无羡,低声道:“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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