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丹霄

【忘羡】莫辞 最终章

武侠脑洞长篇坑，镖师/文人汪叽×侠客羡羡

四个多月，终于没了

被击败的是个“将军”，实质上战利品不过是一些精良的兵刃，这些东西对武将和江湖人吸引力更大，一般权贵只想挑一两个精致又不伤人的物件作为装点。
魏无羡漫不经心地转头，就见苏涉从一堆战利品里挑了模样最精致的一把短剑，用锦缎裹着呈给金光瑶，乍一看应当就是方梦辰的佩剑。
而那柄短剑与其他的兵刃皆有不同，剑刃处平实无奇，镶金的剑柄闪烁着一点异样色泽，换言之，剑柄淬了毒。金光瑶含笑谢过，当场将短剑佩在了腰间。只有魏无羡清楚，那把剑只不过是个与方梦辰佩剑极为相似的仿品。
刀剑镶金是按旧制应是诸侯的特权，魏无羡和蓝忘机对战利品不感兴趣。金光瑶算是平乱的首功，即便方梦辰的佩剑按功归他，这等违制越权的情形对一众赵国权贵来说可不是那么令人愉快。
有年轻气盛的宗室子弟直接质问：“敛芳尊这剑佩得不大合适，拱卫赵室的利剑，如何能落入外人之手？”
旁人的质疑与为难，金光瑶早有预料，因而此刻他仍旧是笑脸相待，“我实力贫弱，在瞭望台一战折了佩剑，苏太守替我挑了这一把短剑，并没有看轻诸公的意思。只是论功行赏，这剑我拿了也问心无愧。”
“那你不如给我讲一讲，是怎么个问心无愧法！”
说话者嗓音低沉，语调严厉，身后跟着几个气势非凡的随从，高大的身影令人望而生畏，如此威严气魄，江湖中除了赤锋尊还能有谁？
“……大哥……”一向笑容常驻从容不迫的金光瑶霎时白了脸色。
“大哥何必一来就要发火？”蓝曦臣到的不可谓不及时，他远远地受了蓝忘机一礼，上前阻了恨不得要当场让金光瑶下不来台的聂明玦，“三弟这次立了大功，眼下还有要事需要大哥支持，有什么误会，稍后再谈吧。”
聂明玦皱着眉点了点头，转而去应付那些心思各异的江湖人。
聂怀桑跟在聂明玦身后，自然不那么显眼，一身极具品位的衣着打扮，配上手里名家题字的折扇，一脸来看热闹的模样，还像是个夜市里闲逛的纨绔子弟。
他像是对这场庆功宴充满好奇，目光在各处扫过，经过金光瑶腰间佩剑时停滞了一会儿，嘴角弯了弯，嘲弄之意一闪而逝。
聂明玦对着上来行礼的人点头致意，他虽不是武林盟主，但实际上声望实力皆在江湖顶尖，若非无意名位，江澄的盟主地位还真难得稳固。
这里的人大多对聂明玦又敬又怕，打过了招呼就自觉远远退开，留出一大片空位。聂明玦闲了下来，首先就是回头一声吼：“聂怀桑！”
“啊！在！”落在不远处的聂怀桑一个哆嗦回了神，慌慌张张把折扇塞进怀里，跌跌撞撞跑到聂明玦身边搀着他。
聂明玦一甩手挥开他，见他向后一栽又伸手捞了一把，捏着后领将人提溜起来，“扶什么扶！我走得稳！刚才想什么呢？还在偷写什么话本？”
聂怀桑一惊，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写了……”
聂明玦扬手就作势要打他，怒道：“叫你在不净世偷懒！”
聂怀桑被吓了一跳，几乎要当场跪倒在地，两脚一软抱着聂明玦的大腿，“大大大大哥，我没有啊！”
“松开！还不去练刀！”聂明玦像是被他这样子气笑了，皱眉道：“回去了给我到校场等着！”
“是！”聂怀桑又狼狈至极地松手，匆匆往自己的那间客房去了。
而聂明玦转向了与人争执僵持的金光瑶，看了一眼试图打圆场的蓝曦臣，走过去双手环胸往那些个喋喋不休的权贵跟前一站，说了一句：“怀桑分出去的东西我也不会追讨，不过我聂府的刀剑，非有功正道者滥用，是要收回的。”
其他话也不必再多说，那人默默闭口不言尴尬地退下去了。
总的来说，这场盛宴还是很自由的，除了“分赃”时沉闷无聊，其他时候只要不必应付旁人阿谀，在各自席位吃喝玩乐都可随意。
忘羡二人的席位虽然靠前，但是应他们的要求，位置也比较僻静，更为特殊的一点是，此处靠近偏殿的隔间。三尊避开众人耳目的谈话，倒让魏无羡听了个清楚。
“赵王的事情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不然你知道我的态度。”
“……是。”
“瞭望台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聂明玦这话说得极慢，像是还压着点训斥人的意图，“我这里有些保命的东西，修为突破以后我用不上了，你拿去。”
“原来是这个，三弟你收好了，怀桑当时找这药费了很大的功夫。”
“习武之人，怎么能一味依赖药物自保，这些你都拿去，我用不着。”
“多谢大哥……”
蓝忘机方才到别桌为魏无羡添了大半碗的饭菜，此刻端回来就看到他在出神，就把东西轻放到他手边，待他转回视线，才温声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他们不总是这么说我么？今天也算见识了一下。”魏无羡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水，“驱逐世家整垮赵国，被人算计得接下了亲信献来的毒剑，到头来还是因为瞭望台让赤锋尊对他改观，给了他一线生机。这一场也算是勉强平局了吧。”

蓝忘机听他说这话正有些晃神，转眼就发现有个眼熟的白须老者站在身侧。
这却是一位与蓝曦臣交好的重臣，看上去有几分醉意，不大客气地拍了拍蓝忘机的肩头，嚷道：“含光君啊，老夫劝你一句，再不食人间烟火下去，就要辜负大好年华了！我家正有小女适龄，不知你是否有意，与老夫结个两姓之好？”
“我无意于此。”蓝忘机拒绝的干脆利落，还算知道给人颜面地解释了一句：“婚事在即，别无二心。”
对方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回答，酒也似是醒了大半，讪讪道：“……是吗？看来是老朽唐突了，还请含光君不要怪罪，不知是哪家闺秀如此有幸，得了含光君青眼？他日成婚也好让老朽备些薄礼聊表心意。”
蓝忘机微微颔首，只道：“到时便知。”
“……含光君彼时莫忘了留老夫一杯喜酒。”白须老者拱了拱手，不尴不尬地掉头走了。
魏无羡嚼着两块排骨，仰头看那老者走远了，吐了嘴里的骨头拍拍蓝忘机的手，“很聪明嘛，知道用什么借口应付什么人。”说罢将刚咬了一口的五花肉喂到了他嘴边，“含光君赏个脸，来，吃一口。”
蓝忘机本有话要说，吃了他喂来的东西，便只得细细咀嚼，咽下之后又被塞了好几口旁的菜品，一一吃净之后，才有机会开口道：“不是借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都三拜拜过，这话的确不算借口。”魏无羡抬手给他擦了嘴角的一点油星，调侃道：“含光君如此俊雅，也会吃出一嘴油来，看来也不是真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嘛……”
那油就只一点点，还是魏无羡喂菜过来蹦上去的，不过蓝忘机却想着另一件事，于是试图辩解道：“不是……”
魏无羡笑问：“又‘不是’什么呀？”
蓝忘机垂下眼正要开口，密谈结束的蓝曦臣就走了过来，面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忘机，你跟魏公子说清楚了吗？”
蓝忘机看了一眼魏无羡，道：“没有。”
“等会儿……蓝湛？你要说什么？”魏无羡这才觉得有点懵，看着蓝忘机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生期待之意，“说清楚什么？”
蓝忘机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魏婴，聘礼已至云梦，吉日在即，去莲花坞等我。”

“喂，你有我舅舅厉害吗？”
这孩子从神色到说话的语气都像极了金子轩，但他是江厌离的儿子，单凭这一点就让魏无羡没什么脾气，只笑着斥了两句：“怎么叫人呢？别这么没礼貌。我怎么说也是你师父。”
金凌嫌弃地看着莲塘里泡着的魏无羡，哼道：“……算了吧……你跟我舅舅哪个更厉害？”
魏无羡划了两下水，游得靠近岸边了一些，答得还挺干脆：“当然你舅舅更厉害。你怎么想着要问这个？”
金凌觉得这个回答有点出乎意料，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他们都说你和含光君的武功是天底下顶尖的，我好像没听说有人提到舅舅有多厉害。”
魏无羡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金凌，你要记住，这世上不是武功高就厉害的。”见金凌稚气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话锋一转又道：“江澄是武林盟主，也是莲花坞掌门，我虽然能打他这样的十个，不也是他下属？”
金凌一噎，撇嘴道：“吹牛……那含光君和我舅舅哪个厉害？”
魏无羡答得轻快：“那还用说，肯定是蓝湛啊！”
“为什么？”
“那理由多了去了，我随口就能说三点。首先他是实打实的江湖第一高手，其次他是天下第一镖师。”
金凌不屑道：“这两点明明差不多意思……然后呢？”
“什么然后？”
“第三点是什么？”
魏无羡一脸自豪：“他是我的人。”
“……这算什么理由？！”金凌瞪着眼睛看了魏无羡半晌，觉得这种表情似曾相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漫步的父母。
魏无羡对金凌倒是上心，看他半天没说话，主动道：“还有什么想问的？”
金凌想起从江氏门生处听来的传闻，略带期待地问道：“轻功要怎么练？我修炼没遇上什么问题，就是随便问问。”
魏无羡答道：“基本功都一个样，扎扎实实练就好。多摸鱼多打鸟，没事干就到处跑。”
金凌道：“……那在我练成轻功之前，就得被舅舅打断腿。”江厌离从来不介意他跟着魏无羡乱跑，金子轩一心听江厌离的意思，管金凌最严的就只有江澄。
魏无羡用力一点头，应道：“对啊，没人追着你打，你怎么知道轻功的重要性？时间长了你就在哪里都能跟平地似的跑了。”
金凌翻了个白眼，抱着仅剩不多的敬意再次问道：“……那你当时踩着剑刃就跳起来了……是还有什么诀窍吗？”
魏无羡严肃道：“有啊，鞋底一定要厚！”
在金凌心中，夷陵老祖的英武形象荡然无存，“有别的嘛……”
魏无羡一本正经地回应道：“那当然！还有最关键的就是含光君得在旁边看着！”
即便这位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夷陵老祖真的毫无形象可言，金凌还是不知不觉就跟着他混了好几天日子，摸鱼打鸟躲舅舅一系列事情做得娴熟无比之后，他还意外发现自己的轻功真的进步不小。
虽然不知道魏无羡每天泡在莲塘里把鱼捉了又放掉是个什么意思，金凌还是每日跟着他有样学样，于是被忍无可忍的江澄找着了又是一顿臭骂。魏无羡自然是主要挨骂对象。
魏无羡摊手道：“我这不是在捉鱼吗？不是说成婚都要准备锦鲤大雁的，也就这个我做起来容易。”
江澄想起这桩婚事就隔应，狠狠打了个哆嗦，冷声道：“少在阿凌面前丢人现眼！也不嫌寒酸！”
魏无羡捞起手边两条鲤鱼，皱眉道：“这也寒酸？我觉得这已经是莲花坞最好看的一对锦鲤了。”
江澄怒道：“谁告诉你一定得用活的了！”
魏无羡诚恳道：“我觉得用活的比较有诚意。”
江澄黑着脸不耐道：“这种杂事你操什么心？阿姐老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金家送的金鲤这时候都要到姑苏了！”
“是吗？”魏无羡竟然还觉得有点可惜，他本来还挺期待蓝忘机收到活鲤鱼的反应。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没说话，江澄忽然没头没脑地道了一句：“谢谢。”
“谢什么。”
“我没有那么适合当武林盟主……”
“得了，你谢温情温宁去，辅佐你的是他们。平乱这种事，只要蓝湛能动弹就一定会去，他逢乱必出，我也肯定会跟他一起去。”魏无羡拨了两下腰间的铃铛，“今后还是照旧，闲事我们管，正事你们来。”
“嗯。”江澄板着脸应了，“我来找你也是想告诉你，蓝忘机提前过来了。今后……”
话音未落，只听了蓝忘机这名字，魏无羡就一阵黑风似的刮跑了，两条被折腾得不轻的活鲤鱼被扔在了武林盟主脸上。
“蓝湛，你怎么来的这么快？”魏无羡一见到蓝忘机就扑上去又亲又摸，腻歪得眼里容不得别人，哪怕蓝忘机身后就是一众蓝氏子弟，也没能让他收敛半分，“正好我想你得紧，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蓝忘机的回答倒是一本正经：“路途遥远，未免延误，应尽早出发。”
“想不到含光君也有耐不住性子的时候，来得比我预想的还早了好几天。”魏无羡把蓝忘机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只调笑了两句就剖白道：“不过你要是真让我再等两天，我恐怕就要自己跑出莲花坞去找你家的马车了。”
蓝忘机掀开了头一辆马车的帷幕，温声道：“久等了。”
魏无羡一笑，亦回了一句：“久等了。”

姑苏与云梦有千里之遥，一众迎亲车马同行走得更是耗时，魏无羡与蓝忘机絮絮叨叨说尽了分别的思念之意，思绪终于飘到了不久后的婚礼上。
魏无羡舔了舔嘴唇，苦着脸问道：“到了姑苏要再正式拜一次堂，那我是不是还要参加一次你家……我们家的家宴？”
蓝忘机脱口应道：“若你不愿，我们可以再……”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魏无羡追问道：“再什么？再偷跑去夷陵一次？”
“……不是。”
“那是什么？”
“没什么。”
“哈哈哈哈哈！真的吗？”
“……”
“这一路去姑苏不是得要半月？那岂不是要闹得天下皆知？”
“不是闹。”蓝忘机决然道：“天下皆知便可。”
魏无羡笑道：“天下我们还没走遍，这事就天下皆知，有些不妥。”
蓝忘机蹙眉道：“如何不妥？”
魏无羡道：“先前他们只当我们交情不错，那时候就因为嫉贤妒能酸气直冒，恨不得多几双眼睛揪出你的不是，念叨你念叨得厉害，这下恐怕更要说含光君枉为正道了。”
蓝忘机深深看了他一眼，郑重道：“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得失不论。”
魏无羡点头赞道：“这话说得很好，又是哪个夫子说的？”
蓝忘机坦然答道：“你说的。”
魏无羡先是一愣，旋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含光君，你听没听过魏夫子一生中说过的最有道理的一句话？”
蓝忘机配合地问道：“哪一句？”
“不知道了吧，听好了！”魏无羡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认真道：“蓝湛，你特别好，我喜欢你。”
绿水长流，青山不改，我邀君赏江山景，惟望君莫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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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坑这么长时间，吃了很多粮，真的要感谢各位太太款待。
沉迷忘羡进而产粮也是我第一次产粮，没想到会写，也没想到写了这么久这么多。不过啥都写不好，深刻感觉到自己何止辣鸡，简直辣子鸡哈哈哈哈哈
产不动了，要饭缸果然还是安静等粮更好。【隐帝没有了，坑了，联文的结果就是俩人都不想写了x
女神香和女神啃，粮超级好吃，人也特别好，最后还是要表白一下！女神我爱你们！好吃的粮百舔不厌！
太太们，有粮吗.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