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丹霄

忘羡,策瑜。重度CP洁癖。
爱吃糖、车、粮。挑食。
雷点成群,拉黑=你雷到我了。拆逆杂食有多远滚多远。
不给授权,别问了。

【忘羡】莫辞 第二十九章

武侠脑洞长篇坑,镖师/文人汪叽×侠客羡羡

没法睡觉,不如产一点


伴着几声闷雷,呼啸的寒风掠过书斋门前,掀起些许冰冷的沙石,道旁枯朽衰败的老树也被刮落了一层树皮。
蓝忘机冲着发愣的店主掷出一把碎银,按剑破门而出。
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他们那头焦躁不安的花驴子不断打着响鼻。
清冽的寒光在黑沉沉的天空下一闪即逝,蓝忘机拔剑、挥剑再到归剑入鞘一气呵成,须臾之间劈断了驴车旁五株老树。
在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之后,几道黑影在倒塌的老树下显现出来,甚至连个暗器都没扔过来,就开始飞速后撤。
几滴雨珠打上了蓝忘机的帽檐,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骤雨。
“哈哈哈哈,人都快给你吓跑了。”魏无羡撑着伞走到他身旁,另一手轻轻松松抱着方才那摞让他“闪了腰”的话本,抬脚一蹬板车上的木箱。
木箱子吱吱呀呀晃了两下,盖子掀起,露出里面的衣物干粮,魏无羡道:“这箱子被动过,看来目标不是我们。”
“你……”蓝忘机正欲开口,忽然又停下来,凝神听着风雨之中隐约的乐声。
“我来。”魏无羡把伞和书都塞给了蓝忘机,取下陈情一吐气就是一声尖锐凄厉的笛音,直接扰乱了那段隐蔽在疾风骤雨之中的诡异曲调。
魏无羡收了陈情,低声道:“这曲子我没听过,但是邪门的很。”转脸一看,蓝忘机还皱着眉头,显然是难以忍耐方才耳边糟糕的笛音,心里颇有几分好笑:“你早知我要扰他,干嘛还不把耳朵先捂好。”
蓝忘机把手中的伞微微向他一倾,坦然答道:“若我捂耳,如何撑伞。”
他自有斗笠遮风避雨,这伞说到底,就是给魏无羡一个人撑的。
这话听得魏无羡呼吸一滞,手脚都有些发软,头脑一热张开双臂搂了上去,一时间呼吸中尽是清冷的檀香味,“蓝湛,谢谢你。”
蓝忘机身子一僵,沉默着任他这般抱了半晌,才涩声回道:“不必。”
松开手之后,魏无羡收好陈情,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昂首眺望远方,“这伙人应该是来盯梢的,还没准备好动手,不过也可能是顾忌这里距离姑苏城太近。”
突然又回到了原本的话题,蓝忘机也没有什么异色,依旧严肃道:“奏乐者内力不济。”
“风雨声太大,难免曲子不起作用。”魏无羡想了想方才的隔空交手,捉住了一丝异常,便又改口道:“不对,我打断那邪曲的时候,对面像是故意削减了内力,说不准他们本来就是打算示弱撤退。”
蓝忘机略一点头,思索片刻之后,做出了决定:“先进城,静观其变。”
如果这群人是针对他们二人而来,必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收手退却。如果完全是为了聂怀桑的这批货物,图谋抢夺时也不至于这样束手束脚。
蓝忘机出剑斩树逼迫这群人现身,竟连一次还击都没有遇到,可见对方并不想透露一星半点自己的消息。
唯一的一点线索,大抵就是那一段诡异的邪曲了。
自夷陵老祖“魔音惑众”之后,数年来江湖上尝试操控音律伤人的游侠匪盗也不在少数,可真正因此道出众而闻名的,除了含光君似乎就没有别人了。

镖师一行规矩多忌讳多,辛苦凶险更不必说,含光君孤身在外多年,走镖时连喊镖的时候都极少,拦道的几乎是来一个打一个,名望渐高的同时也被不少人记恨着。
听闻含光君要助夷陵老祖洗脱罪名,本就有好些人等着看戏,现在聂怀桑的委托又引来一群暗处的对手,恐怕他们接下来稍有松懈,就有心怀鬼胎的人要来横插一脚。
千头万绪盘桓心头,魏无羡手上翻着话本,心思早已从灌木丛里杂乱的足迹飞到了蓝忘机烛火下暖玉似的侧颜。
“魏婴。”
“……”
“魏婴?”
他们坐在姑苏彩衣镇某客栈的一间客房里,天子笑的醇厚酒香正一个劲往魏无羡口鼻里钻。
“……啊,蓝湛你叫我?”魏无羡终于回神,歉意地笑了笑,不由自责刚才愣神的模样不光是自己傻呵呵的丢了脸,恐怕还让蓝忘机觉得失礼了,“我大概是太饿了,有点晃神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别介意。”
“不会。”蓝忘机将手里热气腾腾的肉汤放到魏无羡面前,又把添好了饭菜的一只大碗也轻轻推过去。
“唉,我好像给你揽了个大麻烦,”魏无羡揉了揉眉心,顺手把书往床榻上一甩,“恐怕是有人盯上聂家了,他们希望从‘脓包废物’代家主聂怀桑手上继续抠出些神匠的家底来,自然不能放任聂明玦被治好。”
蓝忘机为他备好杯盏,温声道:“无妨。”
“无妨什么呀?你说来说去怎么老是这么几句?”魏无羡笑着摇摇头,夹起一筷子白菜塞进嘴里,“我的事已经够麻烦你了,现在还给你招来一伙底细不明的对手……”
蓝忘机柔和的目光掠过魏无羡的眉眼,落在墙角放在一处的两把剑上,轻声道:“你的事,不是麻烦。”
“蓝湛,”魏无羡舔了舔嘴唇,放下手里的碗筷,对着蓝忘机坐得笔直,郑重道:“谢谢。”
蓝忘机垂下眼睫,淡淡道:“不必对我致谢。”
“嗯?”魏无羡心中一动,隐约觉察了什么。
蓝忘机却不肯再说,只道:“食不言。”
“哦。”魏无羡道:“可是我现在没在吃东西。”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又别过头去,拿起了一册书,只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是我挑的话本!”魏无羡笑得快要坐不稳当,直把蓝忘机笑得要恼了他才停下,“好了好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说了,不说了。大恩不言谢!”
“无聊。”蓝忘机说得冷淡,神色却被烛火染得又暖又柔。

闲得发慌的魏无羡把聂怀桑写的话本翻了个遍,读罢最后一册,把书一合,感慨道:“聂怀桑刀都开不得锋,对这种旁门左道还真的挺擅长。”
蓝忘机道:“人各有所长。”
“他说他恨死了练刀,笔下所写倒尽是刀客的话本。”魏无羡把这最后一册书轻轻平抛出去,书本打着旋儿落在桌上,顺便吹熄了烛火,“你说你最嫌弃我这种侠客,自己倒是舍却庙堂闯荡江湖了。”
蓝忘机和衣而卧,闭着眼没有答话。
“我知道,我知道,寝不语是吧?”魏无羡故意拖长了调子,趴上蓝忘机胸口,悠悠叹了口气,“哎呀,当年心口如一的小古板,现如今也学会装聋作哑了?”
蓝忘机闭着眼低声反驳道:“我没有。”
“嘘!”魏无羡伸出食指在他嘴唇上一按,轻笑道:“寝不语。”
这天晚上魏无羡闭着眼,一直没有入睡,把蓝忘机搂得格外紧。
倒也不是因为被衾单薄天寒地冻,不过是念及明日上山,他多半要给老古板赶去睡书院边缘的斋舍,怕是跟蓝忘机见面的机会都要大幅减少。
万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心思,以蓝启仁的脾气,直接把他轰出姑苏都有可能,按照话本上写的故事桥段,兴许还要……
魏无羡晃了晃脑袋,把杂七杂八的想法挤出脑海,无论此刻怎样焦躁忐忑,都只能按捺心思养精蓄锐。


翌日清晨,魏无羡强压困意早早地跟着蓝忘机同时起了,上山意外的顺利,没有阻拦,没有训斥,蓝启仁甚至都没有露面。
除了蓝氏门生们脸上神色异样之外,就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了。
蓝忘机也没提什么给魏无羡另外安排斋舍,吵闹的驴子交给旁人看顾之后,直接把人领进了静室,待安顿了他、放好了押送的货物,蓝忘机才细细正了衣冠,出去询问过路的门生山长何在。
魏无羡也不清楚蓝忘机何时出的门,他起身时就昏昏沉沉,一路上头重脚轻地攀着蓝忘机衣角上了山,刚进静室就循着熟悉的檀香味扑过去。
之后自然就是就被蓝忘机抱上了床,踏踏实实抱着被子又睡了一觉,醒来已近晡时,只听见门外有人怯生生地喊:“魏公子!魏公子!您还没起吗?时候到了!”
音量不大,毕竟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蓝忘机在族内又极具威名,门外这少年也不好大声呼喊。若不是魏无羡一觉睡饱,还不知道要喊到几时才听得见。
魏无羡蹬开被子跳下床,随手在头发上捋了两下,趿拉着鞋子就扑到了门边,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提着食盒等着他。
不等对方说话,魏无羡就匆匆忙忙发问:“蓝湛呢?”
少年没有答话,举起食盒道:“这是含光君要我送来的。”
“……行吧,他去哪了?”魏无羡轻车熟路地摸出里面的苹果,两三口就吃了一半,“你叫什么?”
“我是蓝景仪,含光君要我来的。你起得太晚了,还是快点吃吧,过会儿有人来了看到了不好。”少年回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遭巡逻的子弟,从身后又取出一套干净的衣裳,低声道:“你吃完了换上这个跟我走。”
“这也是蓝湛说的?唔,你们这里的伙食怎么变得这么好了?”魏无羡飞快扫荡着食盒里的餐点,看着所剩无几的一点蔬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等等,蓝湛呢?他吃了没有?这不会是他的份吧?”
蓝景仪急得直跺脚,催促道:“你放心吃吧!吃完快些跟我走,山长等着呢。”
“别急别急,我一会儿就好。”魏无羡回屋内抓起蓝忘机留下的帕子擦净了手,冲进里间不一会儿就换好一身新衣走了出来,玄衣皂靴,银铃墨笛,好一个丰神俊朗的盛气英侠。
起先还是蓝景仪在前面抄着小道避着人群疾行引路,魏无羡在后头紧赶慢赶地跟着。
蓝景仪急了眼,匆匆道了一句:“再不入厅,含光君也得受罚啦!”就忽的觉得双脚都离了地。
魏无羡把蓝景仪后领一提,嗖嗖几步踏出,整个人几乎飞在了树上,足尖数次点在树梢,稍稍借了点微不足道的力,身子便向前平飞出数丈,几个起落之后,就轻盈地稳稳立在了厅外。
“我进去找蓝湛就行?”魏无羡把还懵着的少年放下了地,还颇为亲切地拍了拍他的头。
“……是。”
得了这个准信,魏无羡负着手就入厅了。
蓝景仪迷迷糊糊愣了一会儿,才晃晃脑袋跟进去。
可魏无羡再怎么风度翩翩,江湖人士在蓝启仁眼里都是乡野莽夫,端坐在席上时,见了他精妙玄奇的步法,也只是瞪了他一眼罢了。
好在于魏无羡而言,捉到蓝忘机的目光才是重点,当下喜滋滋地往人旁边空座上盘腿坐了。
蓝启仁起身说了老长一通话,听得魏无羡掩口打了好几个呵欠,只大约知晓了聚在这里是要吃饭。
魏无羡掩着嘴,微微歪着身子凑到蓝忘机耳边问道:“蓝湛,来这里也是吃,你干嘛还让人给我送吃的?”
蓝忘机视线略微偏转,并没有答话。
但魏无羡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良苦用心。
少年时他曾在云深不知处求学,已多次见识过姑苏蓝氏的奇特餐点,可今天这顿饭,吃的尤其不自在。
且不说厅内一股死气沉沉的感觉,就这么一群“披麻戴孝”似的白衣人规规矩矩、不言不语地坐着,气氛真的比前些日子金鳞台的灵堂还冷肃。
好不容易开了饭,最先上的一道汤却让魏无羡兴致全无。真是清汤寡水漂菜叶,汤盅再怎么小巧精致手感颇佳,也没法勾起人的食欲。
魏无羡把袖子一卷,取了筷子在汤盅里翻动,一边翻还一边小声嘀咕着:“没有肉的吗?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
“咳!”蓝启仁狠狠瞪了他一眼,吹起了自己的胡须。
魏无羡歉意地笑了笑,腹诽着老古板听觉敏锐,端起汤盅尝了一口。
“噗!”
苦涩的汤汁喷出了足足三尺。
周围一阵整齐的吸气声,蓝启仁的胡须出现了数次极为明显的起伏。
蓝忘机从怀里取出帕子,侧过身来打算递给他。
魏无羡偏过头往前凑了几分。
蓝忘机愣了一瞬,从容地一转手腕,捧起凑到手边的这张脸细致地擦净。
“咳嗯!!!”蓝启仁把汤盅重重地砸在桌上,满腔的火气已经快压不住了。
“哈哈哈,抱歉。”魏无羡认起错来倒很老实,然而其实他对蓝启仁手里的汤汁没有溅出来更觉遗憾,面上努力做出诚恳的样子,“我基本适应了,多谢款待。”
蓝启仁板着脸咬牙切齿道:“魏……”
“叔父。”蓝忘机语调无甚起伏。
蓝启仁却瞬间转移了火气,瞪了自己往昔的得意门生一眼,把后头的训斥压了下去,连后面的饭食魏无羡全部推给蓝忘机吃都没有出言阻止。
饭后蓝忘机被蓝启仁叫走训话,魏无羡便蹲在静室门口等着他回来,一边拉着蓝景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
“其实我以前也是在这里求过学的,”魏无羡摸着下巴回忆着往事,“老古板当年也是这么凶,见了我就罚,规训石那些家规我都能背。”
蓝景仪讶异道:“那你还敢招惹老……先生?”
“哪是我招惹他?是他比较怪吧。”魏无羡撇撇嘴,纳闷道:“你们现在怎么改规矩了,我记得我当年吃饭没这么多礼数的?”
“咳,那怎么会一样?”蓝景仪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来,叹息道:“刚才可是家宴,跟外家子弟吃饭当然不能比!”
“……什么?家宴?!”魏无羡嘴里刚衔上的草叶都掉在了地上,“等等,麻烦你再说一遍,刚才是姑苏蓝氏的家宴?”
蓝景仪拾起一节枯枝在地上划拉着,看他反应这么大,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是、是啊。”
魏无羡站起来无措地挠挠头,又紧张追问道:“是不是……那种一家人才会一起吃,不带外人的那种?家宴?”
蓝景仪也给他吓得紧张了,磕磕巴巴地答道:“不然……还、还有哪种……家宴?”
魏无羡没心思再搭理他,疾步向雅室去了。
蓝景仪慌了神,也顾不得许多,迈开步子就开始追人,“魏公子!云深不知处不得疾行!你要去哪?”
远处遥遥传来一声应答:“找我家属!”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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