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丹霄

忘羡,策瑜。重度CP洁癖。
爱吃糖、车、粮。挑食。
雷点成群,拉黑=你雷到我了。拆逆杂食有多远滚多远。
不给授权,别问了。

【忘羡】莫辞 第十六章

武侠脑洞长篇坑,镖师/文人汪叽×侠客羡羡

咸鱼如缸,只想吃粮

 

离家已一年有余,蓝忘机承自云深不知处的作息却始终不曾改变,他历来是卯时起身,较之魏无羡的巳时起要早上许多。而此日他本是卯时刚到便起,却只能在庭院里看到一行极浅的脚印。
若是没有昨夜突然而来的风雪,蓝忘机可能连这一层模糊的脚印都看不到,而又因风雪仍未止歇,那点晨光里遗留的痕迹很快就要再次消隐。
魏无羡具体会去哪里他并不知道,但他心里明白,过不了多久,街头巷尾的江湖传言之中,一定少不了他的名字。
即使温若寒的兵力依旧占优,现如今的局势却是较之前更加难以预料。
温旭借武林大会之机困杀几大掌门,随后就攻下江湖中数个颇有威望的名门,彼时他稳坐盟主宝座,风头一时无两。然而大会正式举办之日,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聂明玦提走了首级。
挂在清河阵前的头颅让诸侯联军三月之内连下数城,把先前还攻势凶猛的敌军一路打回了周国边关。
边境打得激烈,不夜天城里却还有不少权贵纵情声色,哪怕近日死的是温旭,他们的兴致也一点儿都没消减,温若寒也默许了这些人继续笙歌不断。
倒是温晁不知真心还是假意,主动请缨助阵温逐流,即便温晁风评不佳,但周王令幼子挂帅,也让部众略微放下了缺粮断饷的忧虑。
而那些早先得意忘形,离了周国国境的“周王御用”文人,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手上赞美聂明玦“用兵如神”的稿子才刚起头,就又听说温逐流领兵奇袭,俘虏了好几个将领。
同时吴楚两地联手抗敌,暂时以水师压制了周王那些附庸的兵力。
听闻姑苏战事将平,蓝忘机也告别夷陵一众学生,背琴提剑,踏上了归乡之路。云深不知处损毁严重,还需相当长一段时间才能重建如初,就算现在回去也只能另寻居所,若是再有敌军攻城,他也必然要参与作战。
既然是吴楚两地暂为盟友,不仅云深不知处的客卿会出战,莲花坞也一定不会避开这种送上门的复仇机会。
然而抵达故土之后,蓝忘机既没有收到任何来自魏无羡的信笺,也没从莲花坞弟子的队伍里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河间一带战事焦灼,今日急报哪个营地给温逐流杀了个干净,明日又传书哪个防线给聂明玦打了个豁口。边境上,一帮子不要命的赌徒甚至开了赌局,赌聂明玦和温逐流若是碰上了哪个能赢。
这个小县城以前易主多次,不是什么军事要地,县长奸滑,城头备了两军的旗帜,看到温家军就挂周王的烈焰旗,看到联盟军就挂聂氏的兽头旗。时间一久,虽然两边有人识破了县长的计策,却也懒得费力来攻城,这里就成了主战场附近唯一安定的县城,甚至还有西域商人跑到这里跟人合谋发起了战争财。
赌徒们在几个西域商人的起哄声里开了局,温逐流带兵神出鬼没,前日又烧了联盟军的粮草,今日下注压他胜的居多。

一个眉清目秀的锦衣少年挤进人群,豪气地掏出鼓鼓囊囊的钱袋抛到了聂明玦的画像上,生怕人没注意,还兴奋地喊了一声:“我赌大哥能赢!”
后面一个与他身量相近的年轻人追过来,同几个相貌怪异的西域商人打了招呼,便扬声喊到:“二公子,你今日还没练刀,快随我回去!”
少年还未回话,旁边一个赌徒就叹息道:“现在有钱人家的少爷怎么这么没眼光,明显是温逐流占优。”
当着弟弟的面说他哥不如温逐流,自然引起了聂怀桑的不满,“我哥……聂宗主武艺高强,刀法精妙,温逐流就是个掌法出名的,一寸长一寸强,我看是你没眼光!”
年轻人走过来拉住他,冲那赌徒笑了笑,顺手还塞了点碎银子过去,“二公子,不要跟人做无谓的争执。”这话说得精明,那赌徒只当他是在劝阻聂怀桑,聂怀桑也当他是站在自己这边,其立场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知晓。
赌徒拿着银两满意地掂了掂,转头看回赌桌,嚷嚷道:“这每天赌的没意思,我们赌一赌温逐流几时战败几时死!”
就在其他人刚开始起哄的时候,一人冷笑道:“我赌温逐流,十日内必败,十日内必死。”
刚走到赌场门外的聂怀桑猛一回头,讶异道:“魏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说话者黑衣白面,神色冷厉阴郁,见了熟人也不过戾气稍降,似笑非笑地应答道:“听到附近似有犬吠之声,特来打狗。”
喧闹的赌场瞬间鸦雀无声,这方圆百里都无飞禽走兽,只有诸侯联军的营地,和潜伏暗处的“温狗”。

这座孤城可算作是交战双方轮流使用的落脚点,刺探军情多数以此处为据点。聂明玦遣心腹孟瑶到此,正是为了打探温逐流的动向。聂怀桑只是被赶来跟着历练的。
至于魏无羡,他是一路杀着落单的温狗找到这里的。
聂怀桑请魏无羡吃饭,一落座就递了几册书过去,“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那些个西域人也只卖些药草香料,又不好辨认又呛人,无趣得很。这几本书,你倒是可以看看。”
魏无羡挑眉接了书,随手翻了几页,就又推了回去,如今他身负复仇使命,已不是云深不知处无忧无虑的学子,无论这是哪来的歪书,他都无暇无心再读,“书不错,你自己收好。如果真想送什么见面礼,不如告诉我温逐流的消息。”
“那你可算问对人了!”聂怀桑把书拿回来,炫耀似的晃了晃,“魏兄,这些书是我写的,专门通过商人转手卖到不夜天城里去,我与那些商人分成,落了不少银子。”
“然后?”魏无羡眯起眼,五指轻轻在桌面上敲过。
“都是迎合他们口味写的东西,他们自然愿意掏钱来买,倒卖过去的还有我的一些私藏珍宝、古玩字画,那可比几本书要值钱的多。”聂怀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孟瑶从外间走进来,把几封信放在了桌上,聂怀桑把信推给魏无羡,继续道:“现在他们只是不肯出资给军队加饷,再过段日子,他们就没有余钱给军队发饷了。”
魏无羡拆了信,里面正是温逐流近日的行军路线,“多谢。”
聂怀桑悠然摇着扇子,无所谓道:“就当是报答你当年帮我作弊,还有谢你那几顿烧鸡烤鸭。”

同样是温若寒的种,温晁跟温旭根本就不能比,温旭好歹混上了武林盟主的位子,温晁则是文不成武不就,只有妾室多到不同寻常。
名义上他来前线当了主帅,实际上就是坐在营帐里等着人来伺候,然后偶尔抬一抬尊脚,带着护卫大张旗鼓地出去游荡一番,欺负一下平头百姓,权当是参过战了。
换作以前,他在哪里乱跑都没关系,毕竟全天下都知道他是温若寒的幼子,轻易招惹不得。今日不巧,在他路边一个贩售雨具的小摊边上“体恤”民女的时候,撞上了前来寻仇的魏无羡。
“温晁,还记得我吧。”
几个护卫先前被温晁打发走了,现在大声召回却不知来不来得及。
“魏无羡?!来人!来人呐!”温晁惊疑不定地松开了扯着姑娘衣袖的手,那姑娘得了自由,也顾不得仪态,拔腿就跑。
“是我,我没过成鬼门关,所以来送你去见一见阎罗。”魏无羡嘴角向上微微勾起,眸子里寒光冽冽,眉眼间一点笑意都没有,盯着温晁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块砧板上的肉。
温晁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被魏无羡恶鬼一般的神色吓得汗毛倒竖,却又想起这人先前给温逐流折了四肢、封了丹田,应当已经是个废人,略微生出一点底气,“你还敢跑到我温氏的地界来?不、不要命了吗!你信不信我能扔你到乱葬岗一次,就有第二次!”
“你猜……”魏无羡两手空空,别说是刀剑,连块瓦片都没有,他就那么负手站在距温晁十步远的地方,甚至没有一丝要先动手的意思,“你做不做得到?”
听到温晁呼救的护卫赶了过来,当先一人不等温晁下令,直接一掌就照着魏无羡背部拍去。
这一掌算不得偷袭,但出招者力求一击克敌,使上了十成的力。
魏无羡听到了声响,半侧过身子,轻飘飘一抬手,以掌对掌,稳稳地接住了这一招。
其他人立刻跟上来还未出手,温晁亦未能有什么机会卖弄威严,就听那对掌之人惊呼出声,面容扭曲,五官用力皱在一起,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而魏无羡此时嘴角的弧度又大了几分,目光从油光满面的温晁身上转到对手狰狞的脸上,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内力底子不错。”
话音一落,此人整条手臂登时炸裂开来,连带着半个肩膀都化作了一片血雾,缺口处却无半点鲜血涌出,崩开的皮肉还裹夹着几块骨骼碎屑。
这人挤作一团的五官里渗出黑红色的血来,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甚至没有人有心思去看看他是否还有气息。
温晁霎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脊背上也出现了一层冷汗。
饶是其他几个护卫见惯了沙场伤患,此刻也一个个心里发怵。
在第一个对手倒地不起以后,魏无羡没有挑上第二个人开打,而是慢悠悠垂下手,气定神闲地站着不动,“温逐流在哪里?”
“他、他当然就在附近!你别想乱来!我告诉你魏无羡!上次算你侥幸逃过一劫,今日自投罗网,就不要再想着能活命!”温晁想到化丹手的强劲实力,便仿佛这个强悍的打手此刻就在身边一样,顿时趾高气扬起来。
八个护卫纷纷拔剑刺向魏无羡,有个惨死的同伴尸体躺在脚边,他们更加不敢留手,每一招每一式都倾尽全力。
这种心态正中魏无羡下怀。
魏无羡一振衣袖,拂开侧面袭来的剑气,再一转头避开直取咽喉的锋刃,左手食指轻轻点在堪堪停在胸前的剑尖上,嗤笑一声:“力道太弱。”左手手腕向下一压,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那柄剑整个剑身都弯折了。
此时右侧一人飞身挺剑斜刺过来,魏无羡看也不看一眼,迅速举起右手,食指与拇指将剑锋一捏,轻巧地止住了剑势,任凭对方如何使力,也无法从他指间夺回剑去。
另外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干脆收了兵刃,运力掌上拍击过来。于是正与魏无羡对峙的两人也果断弃剑,反手去抓他手臂。
魏无羡双眼一眯,也随之把缴来的剑扔下,眼睁睁看着那些附着了内力的拳掌向自己砸来,他不闪不避,像是连抬手的力气都不想再费。
来势汹汹的攻击落在血肉之躯上,竟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魏无羡沉着脸没有反应,攻击者们也一个个面露犹疑之色,温晁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也不知究竟该松口气还是继续保持警惕。
就在众人打算撤手再补上几刀的时候,变故陡生。
一股强劲的吸力从魏无羡身上传来,刚要停止输出的内力被蛮横地拉扯出去,不过片刻,这些围攻者就纷纷大汗淋漓、面露恐惧之色了。
魏无羡慢悠悠把目光转回温晁身上,嘴角还挂着不带丝毫善意的笑容,在对方惶然的注视下缓缓启唇:“嘭!”
被吸取的内力以一种狂暴的方式归还给了它原本的所有者,八个实力不俗的护卫以魏无羡为中心,向外爆裂开来,残损的血沫直直溅落在温晁的脚边。
“放、放、放过我……”温晁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躯干,他面色惨白地跪倒在地上,嘴里磕磕巴巴求着饶,目光不受控制地在各处的血迹上飘移。
“不用怕,我暂时还不会杀你。”魏无羡负手踏着血泊走向几乎要在地上蜷缩起来的温晁,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散落在地的那些残骸,“温逐流在哪里?”
“温逐流,温逐流他……他……是他和温旭联手杀的江枫眠夫妇!跟我没有关系!江晚吟是自己撞上来的,所以我才让温逐流废了他的修为!”温晁扯住魏无羡衣摆,涕泪淌了满面,全身剧烈地颤抖着,“温逐流现在……现、现在应该在……城南的营帐里!最右边的营帐里!你放过我!我带你去!”
“是吗。”魏无羡冷淡地点了点头,抬腿从他身侧走过。
温晁伏在地上,全身还克制不住地继续发抖,眼里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噗嗤!
“既然说过送你见阎罗,我怎么会食言。”魏无羡面无表情地向手中的油纸伞又施了一把力。
温晁两眼瞬间通红一片,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殷红的伞面在他逐渐暗淡的双眼之前慢慢撑开,长长的伞柄余下短短的一截留在他背后,而握在上面的那只手依然洁净。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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