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丹霄

忘羡,策瑜。重度CP洁癖。
爱吃糖、车、粮。挑食。
雷点成群,拉黑=你雷到我了。拆逆杂食有多远滚多远。
不给授权,别问了。

【忘羡】莫辞 第十五章

武侠脑洞长篇坑,镖师/文人汪叽×侠客羡羡

第三更,算不算一日三餐粮

 

银铃也算是莲花坞弟子的身份象征,这般儿戏的相赠蓝忘机自然不会应许。何况魏无羡一贯以莲花坞年轻一代第一人自居,对自己莲花坞首席弟子的身份也十分自豪,此种举动实在反常。

就算是魏无羡诚心地亲口说要送给他,他也不可能真的收下,毕竟在魏无羡心里,这个银铃意义非凡。

蓝忘机接了银铃,又给他重新换了一边系回去,“你若是嫌它硌人,不妨在吃饭时少扯些没胃口的胡话,快点恢复了自己调一调位置。”

魏无羡摩挲着银铃上的纹路,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看到一只盛满饭的勺子出现在嘴边。他一抬头,蓝忘机就把勺子又往他嘴边递了递。

“那个,蓝湛……”

“吃饭。”蓝忘机一脸严肃,好像他正在做的不是给魏无羡喂饭,而是在给学生授课。

“蓝湛,你不用这样。”魏无羡退后了一点,要是以前蓝忘机给他喂饭,他估计能高兴得跳起来,然后一点也不害臊地把人逗弄得火冒三丈。现在他对着蓝忘机,就只能想到自己伤势如何,并且愈发急切地想要赶回云梦。

蓝忘机放下碗,腾出左手按住他肩头,不依不饶地把勺子塞到他嘴边,眉头轻轻皱起,像是对着捣乱的顽童。

魏无羡只得老老实实把这勺饭吃下去,盯着这张俊脸暗自感叹秀色可餐,然后趁着蓝忘机去舀下一勺饭,赶紧表明自己的意思:“蓝湛啊,不是我不肯吃,但是我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真不用你喂了。”

听到这话,蓝忘机握着勺子盯着他发了会儿呆,像是这才意识到魏无羡所说的这个事实。
魏无羡觉得蓝忘机发愣的时间都足够让他把这一幕完整地画下来了,竟莫名觉得蓝忘机此刻的表情像是带了点委屈的意思,只好主动弯腰低头,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又吃了一口,咕哝道:“算了,我改主意了,你继续,我懒。”

蓝忘机没说话,只是用拇指在刚才魏无羡无意舔到的食指指尖悄悄抹了一下。

魏无羡坐着也不老实,摇摇晃晃地活动筋骨,蓝忘机勺子一伸过来他就歪过去吃一口,然后再向其他方向伸胳膊蹬腿,目光在屋内晃荡了一周,又瞥见了窗外的雪景,“蓝湛,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

“他们说你每天都要在那条道上晃悠,像是在等人。你不会是每天都在等我吧?”魏无羡舔了舔嘴唇,发现下一勺的米饭里夹了三五根肉丝,“我信里可是说过了,有空顺路才来,没空就不来了。”

“你想多了。”蓝忘机把勺子从他嘴里拿出来,又用这勺子将他嘴角的米粒刮下来,“未免学生跌倒,我每日都要外出清扫积雪。”

魏无羡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却还是对于蓝忘机“扫雪”扫那么远心存疑惑,不过他很清楚对方根本不会在这种事上跟他多费口舌,也就把这事放过去了,“先生贴心,是学生多嘴了,勿怪勿怪。”

喂完饭之后蓝忘机又叮嘱了几句每天那些医师总要念叨多次的废话,然后看着魏无羡站上一会儿,直到魏无羡觉得太不自在了,说上一句客套的“这么晚了你回去看书吧”才离开。
“这小古板,云深不知处难道是有睡前一定要互道晚安的规矩?”

其实蓝忘机并非存心要让魏无羡感到尴尬,他只是觉得魏无羡如此开朗健谈的一个人,应该像以前一样有很多话想跟人说,所以他想留下来等一等,想告诉他: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再过两年蓝忘机就要再考一次乡试,作为青蘅君之子,泽芜君幼弟,他入仕后转投武职还是很容易的。

正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虽然仅凭一个良将对天下大势并无太大影响,但是若他为将,至少能保证一城一地生民的安危。至于江湖与庙堂的关系,若是政治清明,海清河晏,哪里会有那么多需要依靠侠客才能平定的乱子?

可他近日彻夜研读的不是书房里陈列的那些什么六韬三略,也不是教给学生们的诗书,而是枕边的几册家传医书。

魏无羡身上内伤颇为严重,现在四肢骨骼渐愈,但多处暗伤调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好转。更重要的是,在蓝忘机看来,他所见的魏无羡不仅是精神不佳,更有点儿意志消沉的意思。
魏无羡分明就只是急切地想要康复,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但是过去那些常常挂在嘴边的壮志,他已绝口不提,哪怕是对温狗的复仇之心,也一点儿都没有显露。

 

能跑能跳之后,给魏无羡养病的隔间就关不住他了,他跑遍了整个村子,和几乎每一个村民闲谈,最后跑到蓝忘机任教的私塾,跟一群孩子一起听课,散了学就在蓝忘机的默许下跟着他回去。

魏无羡对蓝忘机的住处一阵貌似专业的品评,最后坐在门槛上,翘着脚浅笑道:“你这房子真的挺好的,若是门口再来块田……”

“田?”蓝忘机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庭院。

“哈哈哈哈哈,我就随口一说,毕竟这也不是我家,你不喜欢的话就当我没说。”魏无羡摸了摸鼻子,他自己也想象不出蓝忘机肩上扛个锄头,手里还拿本《春秋》的样子。

蓝忘机目光柔和地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无妨。”

“我只是想着,如果你没做大官,到这里隐居也挺好,每日读书弹琴,养点兔子鸽子什么的,就近打口井开块田,然后我就……”像是给那对眸子蛊惑了一般,魏无羡不自觉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在对方神色微动的瞬间又反应了过来,仓促改口道:“我就……不一样了。”

“不。”蓝忘机像是认真考虑了一下他描绘的画面,脑中又想起魏无羡意气风发的模样,若自己归隐山林,怕是一辈子都难得见到活跃于江湖的魏无羡一面。

“也对,你肯定能当上个大官,不会隐居于此。”魏无羡干笑两声,心里一阵阵发凉,又对自己不经大脑的胡话后悔不已,只得生硬地换了个话题:“这世上要是有什么法子,不修内功也能纵横天下就好了。”

这话显然更不着调,刚一出口魏无羡就后悔了,果然听蓝忘机道:“天道酬勤。”

魏无羡捂着脸赶紧补救:“咳,我就随口一说,道理都我知道,你,你别背书了。”

蓝忘机完全无视了他的请求,坚决地开始进行说教:“魏婴,‘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你既想修成一代大侠,就必然要……”

“哇!你竟然开始看兵书了?不错不错,有前途。”魏无羡就当没听到他说话,跑去把桌上的《六韬》装模作样地翻了两页,然后不等蓝忘机再说什么,就跑向了自己的隔间,“突然好困啊,哈哈哈哈哈,我今天有点累,未免旧伤复发就先睡了啊。”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蓝忘机叹息着轻唤了一声:“魏婴……”

 

恐怕是为了躲着蓝忘机,魏无羡一整天都没见人影,问了消息灵通的孩子们,一个个也都说不知道,登门拜访村里的医师也没找见人,最后回到自己的住所,却看到魏无羡正在庭院里舞剑。

这一次,他的剑法中规中矩,没有那么多奇诡惊艳的变招,也没有神鬼莫测的身法,一招一式,都是极为正统标准的莲花坞剑法,落在蓝忘机眼里,这却是魏无羡使剑最为失常的一次。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在雪地上踏出一个个清晰的脚印,在他收剑时走过去,将差点滑倒的少年侠客搀扶着拽到屋内的火炉边上。

被人盯着看倒也不是什么特别难堪的事,但被蓝忘机盯着看就很不一般了,魏无羡挠挠头,把手里的长剑还给蓝忘机,可是对方面无表情地接了剑,却还是那副冷脸。

蓝忘机提醒道:“外衣。”

魏无羡低头一看,因为痊愈不久,庭院里积雪今日又还没有清扫,他练剑时跌倒了多次,外衣湿了大半,“哦,没关系,一会儿就干了。”

蓝忘机板着脸,沉声道:“脱下来,换一件。”

看这个小古板一言不合就又要说教的架势,魏无羡赶忙脱了外衫,换了件干净的披在肩上。

蓝忘机满意地微微颔首,起身去了房间的另一角,魏无羡瞥了一眼,看到那里安放着一张古琴。

魏无羡轻手轻脚跑到屋外,从庭院里的玉兰树后边抱出来三五坛酒,又轻手轻脚地跑回炉边,听着蓝忘机随手弹奏的轻缓琴曲,一口一口地饮酒。

这村子虽然贫苦,但酒肉的储备一点儿也不少,村民们对蓝忘机敬重有加,连带着魏无羡这个蓝忘机的客人也沾了光,享受着极佳的待遇,今天他不过是随口说了句想喝酒,人家就给他送了好几坛陈酿过来。

既然是陈酿,就算魏无羡再怎么遮遮掩掩地偷着喝,蓝忘机也是闻得到酒气的。

忍耐了一会儿,魏无羡还是没有收敛的意思,蓝忘机甚至觉得自己隐约能听见他喝酒时咕咚咕咚的响声,于是按住了琴弦,无奈道:“魏婴,我知道你在喝酒。”

魏无羡已经喝干了两坛,正托着第三坛打算开封,兴许真的是被美酒壮了胆,听到蓝忘机喊他,干脆大摇大摆地抱着酒坛绕过屏风,跑到了蓝忘机身边,“哎!这个味道虽说比不得天子笑,也是难得的好酒了!”

蓝忘机皱了皱眉,垂眸盯住了身前的黑木古琴,像是极认真地在细数上面的纹路。

魏无羡一屁股挤着蓝忘机坐下来,勾着他的脖子,额头抵在他脸颊上,嚷嚷道:“喂,蓝湛,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陪我喝一杯啊!我说过好多次了。”

蓝忘机用力掰开魏无羡扣在他肩头的手,拒绝道:“我也说过很多次,不喝。”

“蓝湛呀蓝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是读书人吗?啊?”魏无羡的手刚被掰开,就又搭了回去,还更用力地拍了拍蓝忘机的臂弯,“我都劝过多少次酒了?你就该陪我喝上一杯才好嘛!”

“魏婴!”他们俩贴得太近,蓝忘机被酒气熏得够呛。

“那个叫程什么的大儒不是作过两句诗?‘莫辞盏酒十分劝,只恐风花一片飞’,多应景啊!”魏无羡许是喝的多了,两颊与眼角皆是红通通的一片,这一段话说得极慢,像是被堵在喉头一点点挤出来的,“你从来都不肯陪我喝酒……”

蓝忘机沉静作评:“又在胡说。”丝毫不理会几乎要泼到脸上来的酒水,绷着脸随手抚琴。此诗若说要去应景,也是应清明之景,哪一点都不应此刻此人这样寒冬腊月烂醉如泥的景。

“嗯?你真会弹琴啊?”魏无羡打了个呵欠,歪倒在旁边继续自斟自饮,“弹一曲给我助助兴呗,光我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喝酒,你一个文人,难道不会觉得这样太寂寥扫兴了吗?”

“……”蓝忘机瞟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白:你哪里一声不吭?
魏无羡哪还看的清蓝忘机有什么眼神表情变化,只管自己又搂着酒坛子,自顾自高声说着:“君子不绝人之欢,是我错了,自罚三杯!”

蓝忘机看不下去他这样子,伸手握住了坛口,“你今日喝得够多了。”

“不多,不多……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心忧伤,酒入愁肠……”魏无羡声音渐低,怀里还死死抱着酒坛不撒手,就这么侧卧在一旁,两颊泛红,合着眼睡得香甜,嘴角微微上扬,还沾了点残余的酒水。他天生笑相,即使自身已处至艰至险之境,在这短暂的休憩时光里,也不过是眉眼上略添了阴郁。

今天的确算是个特殊的日子,有两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一是聂明玦突入武林大会强势斩杀温旭,二是江澄顺利抵达眉山重整莲花坞势力,那些先前为温氏歌功颂德的“俊杰”,现在又很识时务地开始吹捧诸侯联军的光辉事迹了。

蓝忘机轻轻抚了抚魏无羡凌乱的发丝,这些对魏无羡大概都算好消息吧,也难怪他要大醉一场。

这种局势或许能让他再歇得久一点,恢复得再好一点。

至少,让他再振作一些,再轻狂一些,毕竟魏无羡,还当是那副神采飞扬的英侠模样。
大抵是此夜长风呼啸霜雪飘飘,太多外物乱人心弦,蓝忘机为大醉的少年裹了棉被,鬼迷心窍一般地俯首,贴上了那对柔软的嘴唇。

 

原本难得晴朗的天气仅仅持续了数日,偏偏在这一天忽然又在夜半开始落雪。蓝忘机清晨提着早点推开了隔间的房门,只看到室内铺盖放置整齐,屋内空无一人。

床边的桌案上铺着一张纸,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谢谢。旁边的镇纸上给刻上了一行字“魏无羡到此一游”。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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