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丹霄

忘羡,策瑜。重度CP洁癖。
爱吃糖、车、粮。挑食。
雷点成群,拉黑=你雷到我了。拆逆杂食有多远滚多远。
不给授权,别问了。

【忘羡】莫辞 第十二章

武侠脑洞长篇坑,镖师/文人汪叽×侠客羡羡

迷之更新,懵逼如缸

 

收拾完温氏的杂兵,他们也没那个闲情逸致留在原地叙旧,更无暇接受那些民众的感激之词,只草草客套几句,趁着身份还未暴露,其他巡山队伍也还没发现这边异常,迅速隐匿到山林之中。
“跟我来。”魏无羡屈指成爪,攀上一株小树的枝桠,灵活地晃荡了两下,又跳到另一棵笔直的大树上,眯着眼观望四周巡山队的动向。
蓝忘机跟到树下,仰头望着他的衣角,抿了抿嘴唇,他不大会爬树,拖着一条伤腿,用轻功上树也会很艰难。更重要的是,爬树这种举动,在蓝启仁的教导中,显然是一种相当不雅正的粗野行为。
低头就能对上那双清澈明朗的浅色眸子,魏无羡忍不住又翘起了嘴角。看出蓝忘机没有跟着他上树的意思,便一踏枝头飘然落在蓝忘机身前,主动走到前面引路,“走吧,这边上山!”
其实蓝忘机没有说过自己要暂时留在这里,魏无羡也没有开口邀他留下一聚,两人却默契无比地一前一后向山上走。
蓝忘机轻轻拭去额上汗珠,尽量用省力的办法行走在魏无羡身后,目光从身前这少年微乱的发丝移到破损的衣角,再到沾满泥污的鞋底。魏无羡不复他记忆里那般聒噪活泼,此番探路引路,都做到了细致缜密,偶尔回头为他指路,神情专注严肃,显得成熟可靠,确实有了点大侠的风范。
“你的衣服?”蓝忘机盯着魏无羡的背影看了许久,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话题一样,主动打破了沉默。
“哦,打猎的时候摔了几次,这都是不小心扯破的。”魏无羡把手伸到背后摸了摸那几个破开的口子,回头对蓝忘机笑了一下,做出了答复后,很快又恢复了警觉戒备的状态。
“打猎?”蓝忘机隐约猜到了几分内情,却还是略感困惑。
“温旭那厮不是说要磨砺后辈么,所以我们被赶上慕溪山之后,不止是佩剑被收缴,自备的食物和水囊也被人拿了。”躲过几支巡逻小队,拐到半山腰一株巨木前,魏无羡松了口气,停下了赶路的脚步,话也多了一些,“我也不是每天都能避开巡山的队伍偷下山来,只好打猎养活自己咯。”
蓝忘机寒着脸沉声道:“断水绝粮,怎能算是磨砺。”
“唉,温晁受了王灵娇的枕边风,记恨之前碧灵寨的事情,让他那武林盟主大哥温旭想办法整一整我们。”魏无羡还沉浸在打猎觅食的辛酸回忆中,一抬头只看到蓝忘机一张冷脸,还道是自己又哪里让对方不适了,“怎么,还嫌我衣衫不整不成体统啊?要我说你抹额也歪了!”
蓝忘机移开目光,反驳道:“没有。”
“真没有?”魏无羡把残破的袖子一挽,扑过来就上手把蓝忘机微微倾斜的抹额解开了重新系,完事了还把落到指缝间的长发捋了捋,最后极其灵敏地在那红透的耳垂上轻轻揉了一下。
“你?!”蓝忘机错愕地推开他,脸上羞愤之色一闪而过,刷的一声拔剑出鞘,然后又纠结地握着剑,死死地瞪着魏无羡说不出话。
魏无羡被剑身上的寒光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一面念叨着:完了,小古板真生气了。一面按捺不住心底的一丝窃喜,镇定地继续装傻充愣道:“蓝湛你又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轻狂!无礼!”蓝忘机很少这么大声地说话,他看着那张灿烂到晃眼的笑脸,忿忿地把剑掷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就是捏了一下耳朵吗?别这么小气嘛!”魏无羡弯腰把剑捡起来,双手捧着递到蓝忘机手边,又低头看着蓝忘机被血迹染得黑红的裤腿,“你的腿感觉怎么样,不然我来背你吧!”
“无碍。”蓝忘机整肃了神色,接了剑收好,退开了一大步,把镖旗从身上取下来当拐杖使,调整姿势站得更加端正。
“不背也行。”魏无羡目光掠过蓝忘机不透血色的脸颊,暗自对比着他耳垂和脸颊的手感,盘算着哪天还要再找机会捏几下。视线下移看到了蓝忘机干裂发白的嘴唇,不正经的心思消散了大半,“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给你弄点水来。”
蓝忘机拄着镖旗的旗杆靠着树坐下来,把伤腿放平,取出怀中那本旧书,然后从书里拿出了一张残破的信纸,望着上面干涸的血迹怔怔出神。
他扮作老镖师的弟子,一路跟随,从云梦往清河去,半道上几度遇上各方势力阻截,采取或软或硬的手段总算把货物送到了地方,最终老镖师竟因为一流民出头,被一个权贵空口无凭几句污蔑,构陷得送了性命。
老镖师临终托他携这半纸家书还乡,他一路避开权贵势力的追捕,绕到慕溪山脚时也是狼狈至极,负伤之后本该更加小心谨慎,但周遭住民于他有一饭之恩,见了那些温氏家奴部将横行恣肆的丑态,毫不犹豫地提着剑就赶到他们巡山的小路上截道阻拦。
时逢乱世,权贵执刀斧,人命如草芥,且不论挑战权贵威权者下场如何,至少世间诸多不平事,并非总是善有善报。可权贵们没能用老镖师的命教会蓝忘机低头,老镖师却用自己的血告诉他,江湖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文人入仕勤勉理政,数年方有成效,一旦大军来袭,经年努力前功尽弃,或许确如魏无羡所言,若是他为将镇守一方,才能在这么个纷争之世做些更卓著的功业。

“蓝湛,看什么呢?”魏无羡端着一瓢水回来,看到蓝忘机垂着眼不知在看着哪里出神,就走过去蹭到他身边蹲下,把水捧到他手边,笑问道:“总不能是想我了吧?”
茫茫然地接过水,蓝忘机一回神就看到魏无羡的脸几乎要贴到自己脸上来了,动作僵硬地把人推开,“无聊!”
“哈哈哈哈哈!不过是开个玩笑,怎么脖子都气红了?”魏无羡就着他一推的力道干脆躺倒到地上,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坐起身挨过来,揪住蓝忘机一条裤腿,“来,让我看看你身上这血都是哪沾的!”
“无聊至极!”蓝忘机不领情地拍开他的手。
“那是你不知道你无聊起来多有意思。”魏无羡龇牙咧嘴地揉了揉手。
这次蓝忘机没再拦他,仰头小口把一瓢水喝了大半,绷着脸认真地说了声:“谢谢。”
“不谢不谢。”魏无羡又看了几眼蓝忘机的裤腿,忽然瞟到了他手边上那本旧书,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啧啧啧,状元之才啊,随身带书!”
蓝忘机看到魏无羡拿着书想翻开,立刻伸手去夺,“给我!”
一背身挡住蓝忘机来抢书的手,魏无羡把书从右手换到左手,举起来单手翻阅了几页,那些逗趣生动的人像就跃入了眼帘。
魏无羡讶异道:“咦?这不是我的那本旧书吗?你特意给我带的? ”
蓝忘机矢口否认:“不是!”
魏无羡奇道:“那你为什么要带着我的这本?你要看的话,你自己不是也有本干净的吗?”
蓝忘机沉着脸一手扯住他袖子,把人往身边一拽,用力把他按倒在地上,将书抢回来,板着脸道:“走吧。”书往怀里一揣,支着镖旗一瘸一拐地走在了前面。
“喂!”魏无羡在他身后坐起来揉揉胸口,悠然道:“蓝湛,应该走这边!”


“魏无羡你在干什么?!”江澄抱着一堆柴火回到暂住的山洞时,正看到魏无羡在扒蓝忘机的裤子。
“江澄你来的正好,前几天那种止血的药草你采了没有?”魏无羡趁着蓝忘机去看洞口的江澄,眼疾手快把他裤子膝盖以下的部分全部撕掉了,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蓝忘机怎么在这里?!”江澄黑着脸放下柴火,摸出零星的几根药草递给他。
“你小声点!把巡山的人引来了就完了!”魏无羡熟练地处理了药草,轻轻敷在蓝忘机的腿上。
“你要是再不想办法把人弄走!我们才是真的完了!”江澄嘴上念叨得凶,晚间却还是多带了一份猎物回来。
魏无羡和江澄围坐在火堆旁,江澄吃了自己那份晚餐,眼神怪异地看了几眼洞内沉沉睡去的蓝忘机,烦躁地埋怨道:“温晁本来就看你不顺眼,你还去给我添乱!”
魏无羡一两口咽下一片山鸡肉,摇头道:“反正就算我不添乱,温晁也是要盯着我挑毛病的。”
“你们惹得祸太大了,打伤了那么多人。”江澄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冷冷地撇嘴道:“他们马上就要上山来找人,你以为你们今天出了头是多了不起?被人逮去了看你该怎么嘴硬!”
魏无羡打了个饱嗝,摊手道:“逮去就逮去,放心,我肯定不会牵连到你们的。”
江澄皱起眉厉声道:“魏无羡!”
“我听得到!”魏无羡抄起手边的野果塞进他嘴里,“你小声一点!蓝湛还在里面睡着呢!”
他们这个山洞也不算多隐蔽,很快就被人发现了,好在这日来的巡山领队是温情温宁姐弟俩,魏无羡于温宁有恩,温宁再三担保不会透露他们窝藏蓝忘机的事情,并主动提出要帮忙,承诺会掩护蓝忘机出逃。
温情提前给他们准备了一架有太阳纹的马车藏在林中,送了几件炎阳烈焰炮让他们必要时换上。
江澄虽然不喜欢温氏的人,但听到对方保证也还是松了口气。
魏无羡倒是又开始犯愁:“他腿都没好,怎么走?”
江澄听着这种话就来气:“魏无羡,你真当自己是什么盖世高手了?!我们现在根本顾不得他!”
魏无羡遥望着山林间星星点点的火光,淡然道:“总会有办法的!”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插话:“我明日动身。”
魏无羡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不是江澄的声音,急匆匆地反驳道:“这绝对不行!蓝湛的伤势……”
蓝忘机就站在他身后,又重复了一遍:“我明日动身。”
“蓝湛,你要走?”魏无羡转身,满脸不赞同的表情。
蓝忘机捏着那张信纸,坚定地回答道:“受人所托,要回姑苏。”

第二日下山并不如计划的那般顺利。
温晁虽不在意家仆被打的事情,他身边的王灵娇却不是什么省事的主,谄媚地撺掇温晁去向温旭提议放火烧山,说是要给这些武林盟主“未来的护卫”一点教训,让他们明白主子威严不可动摇。
慕溪山草木茂盛,被一点火苗引燃,很快就发展成了火蛇肆虐的熊熊大火。
在深山各处藏身的少年们都怒骂着温氏一族的险恶,避开火势最猛的区域之后,很快就聚在了一起。
一群人误打误撞发现慕溪山内有个深潭通往外界。和江澄一同协助其他江湖子弟从水路出山之后,魏无羡又与他约好山下会面地点,催着他先走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魏无羡转头就不由分说地背起蓝忘机去找隐匿在林间的马车。
“温情说了,你腿上的伤不宜沾水,我们还是乘马车下山!”魏无羡硬把蓝忘机推进了马车,自己则是在外面骑马驾车。
越过漫天烟尘冲向山下的时候,魏无羡还不忘调侃努力在颠簸的马车里保持平衡的蓝忘机,“蓝湛,你这样怎么能算修习君子之道的读书人呢?君子六艺啊,驾车可是很重要的一项。”
蓝忘机被颠得晕头转向,即使面上看着镇定平常,两眼却昏昏沉沉没多少神采了,听到这句话,咬着牙挤出一句:“你驾车……也没好到哪去!”
“那等你学会了驾车,再来说我骑御不佳吧!”魏无羡一甩马鞭再次加速,不仅把蓝忘机颠得够呛,自己的屁股也抖麻了,“哈哈哈哈哈!蓝湛,这种惊险刺激的经历,以后你做了状元郎可体会不到!”
“无聊!”
“嘶!”
“魏婴?”蓝忘机耳边充斥着枝叶燃烧的噼啪声,还有树枝划过车身的杂音与车轮在地面撞击的闷响。他并不确定刚才是不是听到了魏无羡的声音,但他很清楚,从这种小道冲下山去,会被树枝划伤的肯定不仅是车身。
“啊?蓝湛,你要赞美我的驾车水平吗?”魏无羡的声音颤了一下,还是带着点没心没肺的笑意,“我这人最喜欢听人夸我,虽然我本身也觉得自己真他妈了不起,根本不需要别人来夸!但是你要是也夸我,我还是特别高兴的!”
蓝忘机不听他这些胡话,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受伤了?”
“没有!”
马车横冲直撞地奔上了官道,魏无羡勒了好几下马缰都没能停下来。
于是蓝忘机从车内钻出来,直接跳上马背,坐在魏无羡身后,一剑斩断了连接着马与车的套绳,两人骑着马又蹿出一段距离,才终于慢慢停下来,马车的车身就翻到了路边。
“到了!”魏无羡跳下马,张开双臂仰脸问蓝忘机:“你自己能下来吗?千万别害羞,不能的话我不介意抱你下来。”
蓝忘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自己慢慢挪下了马,在魏无羡过来打算搀扶的时候反手一捏他手臂,听着他好不凄惨的一声惨叫,淡声道:“你受伤了。”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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