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丹霄

忘羡,策瑜。重度CP洁癖。
爱吃糖、车、粮。挑食。
雷点成群,拉黑=你雷到我了。拆逆杂食有多远滚多远。
不给授权,别问了。

【忘羡】莫辞 第九章

武侠脑洞不知道啥时候再更的长篇坑,镖师/文人汪叽×侠客羡羡

 

为祸一方的水寨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侠士和一个清流世家的文人给毁掉了,这个大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彩衣镇。
即便许多人心知肚明这桩奇事其实另有隐情,莲花坞大弟子武功盖世以一敌百的传言还是盛行一时。那碧灵寨盘踞水上多年,吴侯水师岂是真的睁眼瞎?不过那水贼头子勾结了岐山温氏,背后有周王撑腰。
一个侯爷的势力毕竟比不得能称王的,何况温若寒了不得的长子不管旁人服不服气,名义上都是武林盟主,直接剿匪恐怕要撕破脸皮得罪了岐山温氏。吴侯部曲打不过周王精兵,满朝武将也干不过武林盟主的党羽,这次将碧灵寨连根拔起,就是借着两个小辈不懂事的旗号打掩护。
两个少年人伤痕累累地回了云深不知处,却没有因为这次轰轰烈烈的行侠仗义而得到什么嘉奖夸赞。
魏无羡迷糊中总觉得有人背着他,苦涩的药液灌到嘴里,他哼唧了几声不舒服,还有人来给他擦脸擦嘴喂糖水。
恍惚间睁了一次眼,看到一个雪白的身影疾速退开,魏无羡觉得那大抵是个羞涩的女医,只记下一个轮廓,也没力气去问人名姓,又昏昏睡去。醒来时人已躺在自己在云深不知处小房间里,桌上还放着一只残余药渣的碗,而这房里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从床上爬起来就费了他好大的力气,身上的伤口包扎得精细,缠着手臂那一截布条上似乎还带着点旁人的体温。魏无羡心情颇佳地跳下床,顶着一身浓重的药味往外跑。
出门没走几步,就看到江澄脸色阴沉地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
“你这次闯了大祸了!”江澄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可这话魏无羡听过多次,几乎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哪一天是不怎么闯祸的,“不就是擅自剿匪没给官府留多少颜面,且不说江湖人本就不必太给官家面子,就算要跟官府打好关系,我们莲花坞也是云梦那边的,跟吴侯没多大干系。”
“确实没那些姑苏人什么事。”江澄昂起头指正道:“你得罪的是周王!”
魏无羡笑了:“不就是个自封的假王爷,大惊小怪什么?”
“就算他是自封的,也的的确确是最大的诸侯,何况他那个好儿子还是武林盟主。”江澄哼了一声,不知这没好气的语气是针对魏无羡还是温若寒。
“不会有事的,武林盟主?迟早要换的。”魏无羡给自己倒了杯茶,举杯敬了敬江澄,自信地笑道:“等你成了莲花坞掌门,我也可以助你坐一坐武林盟主的位置。”
江澄笑骂他不自量力,将自己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又神色阴郁地说道:“温晁派人来过云深不知处要人问罪,青蘅君与吴侯有旧,官府来人暂时压住了。父亲在往这边赶,我们恐怕在这里待不得多久了。”
“怕什么。”魏无羡挑眉望着遮天蔽日的雨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地上的太阳,比天上的要容易解决多了。”

眼看着魏无羡一步又跳上了墙头,江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你能!又要去闯什么祸?滚下来!”
“什么叫闯祸?就凭我这一身本事,怎么也是可以算作去闯荡的。”魏无羡坐在墙头翘着脚,慢悠悠地说着这话,得瑟两个大字俨然挂在了脸上。
江澄冲他呸了一声,“还闯荡?不就是打散了一群水贼?下水摸个鱼你当是杀了蛟龙,上树捉只鸟你当是逮了凤凰,招惹个蓝忘机你还当是打退了武林盟主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魏无羡笑得差点从墙头栽下去,笑完了又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其实吧,江澄啊……”
“你又想干嘛?”江澄眉头一跳,警惕地望着难得正经的魏无羡,仔细思索最近这个发小可能在哪里做了手脚来坑自己。
“你是不知道,招惹小古板可比跟武林盟主切磋要有趣多了!”魏无羡转头眺望着下山的小径,又一瞥江澄那张写满不可置信的冷脸,叹息道:“这里真是闷透了,不给自己找点乐子,根本就活不下去!马上就能走了我是真的高兴,还好是我去得罪了那个什么温公子,要是你干了这事,恐怕江叔叔根本就不会大费周章地跑过来。”
“……闭嘴!”江澄狠狠瞪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翻涌的郁气,“你就别想着去烦蓝忘机了,人家受你牵累,现在还在受罚,哪有空管你!”
听了此话魏无羡敛了笑容,神色复杂地皱起了眉。
这是蓝忘机第一次受罚,他被他的叔父骂了个狗血淋头,跪了祠堂挨了打,最后还被关了禁闭。
而且第二日就是书院的小考,魏无羡借着一干伙伴的协助混过了关,还顺手将小抄团在手心,悄悄以暗器手法分发给了江澄和聂怀桑。
考试过后,任魏无羡在书院各处如何闹腾,都没再见到蓝忘机的身影,那个喜欢盯着他揪错处的小古板真的像是被禁了足。直到下次公布小考成绩时,魏无羡才在兰室又见到蓝忘机。
蓝启仁破天荒地无视了魏无羡,却将蓝忘机单独叫起来狠训了一通,因为他出了不少错漏,文章也作得前言不搭后语。可这训斥之语听来可笑,竟明里暗里都是在要求蓝忘机端正态度,不可贪玩尚武,不可与游侠匪徒厮混,不可沾莽夫之气。
魏无羡对他这态度嗤之以鼻,却也感慨蓝忘机毕竟还是要正儿八经科举入仕的文人,遇上这么一个歧视武人的师长,的确可惜了他的武学天资。余下的这几日里,蓝忘机似乎终于解了禁足,魏无羡却不曾再去扰他了。

直到魏无羡临行前的一晚,风骤雨急,蓝忘机静坐在桌案前,一连作了数篇文章都自觉不合心意,不是离题便是分心,怎么也写不畅快。
雨打屋檐的声音如纷乱的鼓点,而狂风呼啸更扰了灯下的运笔轨迹,嘎吱一声,却是风吹开了身侧的一扇窗。蓝忘机掷了笔,两三步走到窗前,正要将半开的小窗重新合上,就听得嘭的一声,两扇窗户都给人撞了开来。
来人就地坐下,一振衣袖抬手亮出一只小坛子,迎着蓝忘机冷峻的眼神,乐呵呵地说道:“我们也是过命的交情了,这点小事何必又要斤斤计较?天子笑,陪我喝一杯!”
“……”蓝忘机用眼神表示了拒绝。
“喂,蓝湛,我明天就要回去啦,你真的一口都不肯陪我喝?”魏无羡又不知从哪摸出两只小杯子,却只倒了一杯酒,自己一口饮尽,抱起酒坛挑眉看着端坐对面的蓝忘机。
蓝忘机淡声道:“不喝。”
魏无羡哈哈一笑,继续自斟自饮,主动换了个话题:“你不当武将,真的挺可惜。”
蓝忘机沉默了片刻,忽然低语道:“……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魏无羡沉迷于酒水的香醇,也没多在意蓝忘机嘀咕着什么,“你说什么?对了,蓝湛啊,现在流寇山贼那么多,你以后要是当上了大官,我护送你去就任,如何?”
“你不必……”
“对了,送你个东西!”魏无羡忽然摘下头上戴得歪歪扭扭的方巾,就见他发顶上卧着一只雪白的鸽子。这只鸽子大抵是受了魏无羡不少折腾,被放到蓝忘机手里之后,蔫蔫地扑腾了两下才立起来。
“……”蓝忘机冷淡地瞟了魏无羡一眼,把这只无辜的鸽子放飞了。
魏无羡本想伸手去捞,半途又收了手,只惋惜地慨叹道:“哎呀,你怎么就把它放了!这么肥一只鸽子,把它炖了都比放了好啊!”
“魏婴!你这个人!”蓝忘机又开始像以往一样指责他,“云深不知处禁止杀生!罚……”
“蓝湛啊蓝湛,你暴殄天物还不许我惋惜感慨一下吗?”魏无羡又抿了口酒,肆无忌惮地一拍他肩头,“你罚不了我啦,我明天午时就走。”
蓝忘机垂下眼,两手藏在袖中悄然攥紧,“有错必有罚。”
“我遇到过很多人,他们都说讨厌我,可实际上都是心口不一。”魏无羡将最后的一点酒水倒入蓝忘机身前的那只空酒杯里,举杯站了起来,“你这么喜欢罚我,是想挽留我吗?”
蓝忘机道:“无聊!”
“又是这样,算啦算啦,这酒算我敬你的,爱喝不喝!”魏无羡随手把酒杯往窗台上稳稳一放,摆摆手告别,“我回去收拾东西啦!”说罢就冒着大雨离开了。蓝忘机看着他的背影,撤回了打算取伞的手。

第二日巳时末,蓝忘机照常坐在藏书阁的角落,蓝曦臣抱着一摞书走过他身侧,停下来温声道:“忘机,魏公子他们还在城南的渡口。”
“嗯?”蓝忘机本就在走神,被他这么一句话惊得手指一颤,书就落在了地上。
蓝曦臣把书拾起来放回桌上,十分自然地询问道:“你怎么还不下山?要赶不上告别了。”
蓝忘机立刻答道:“我不去。”
“是吗?我看你刚才不是很想去吗?”蓝曦臣指了指桌上的书本,“你不是因为魏公子的事情一直没法专心?”
蓝忘机顿了顿,又捧起了书本,“没有!”
蓝曦臣笑着摇了摇头,“好吧,那我回去温书了。魏公子他们应当还是从彩衣镇渡口乘船回去。”
“……”蓝忘机眉尖抽了抽,手指攥得书页都皱了,他瞪着眼睛努力看清书本上的每一个字,却连这本书的书名是什么都没有印象了,以往过目不忘的能力像是失了效,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蓝启仁那个能在藏书阁废寝忘食研读典籍的得意门生,今天待了不到一刻钟就匆忙离开了。
蓝忘机遵守着不疾行的规矩,但他的步子跨得比平时要略大,落脚时的力道也不轻,看到有石子在身前,还用力踢到一旁才继续前行。表情冷硬,眼里明显浮动着烦躁之意,他迎面遇上一个门生,张口就问人时辰,把人家吓得够呛,结巴半天才勉强说了个准确的时辰。
一路可称凶神恶煞地赶下了山,仍是未时过半才勉强抵达彩衣镇,蓝忘机跑到渡口左右看了看,莲花坞的船只已经没有踪影了,他愣愣地在桥头呆立了半晌,扫了几眼周遭的行人,犹豫着是否应该找人询问一番。

河堤上的垂柳已枯黄了柳叶,渐渐光秃的柳枝随着微风轻摆,蓝忘机抬手抚过一段干枯的柳条,缓缓合上眼,仿佛看到魏无羡踏在某树枝头,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轻狂妄语,又忽然笑着举杯说着些劝酒的闲话。

啪嚓一声,柳条断裂,落在了蓝忘机的手上。

津口桥头,古来送别之地,蓝忘机折下了这一段枯朽的柳枝,却不知该往何处去赠出,他低头望着水中孤零零的倒影,忽见一条红鲤游过,便将柳条抛入了水中,人说鱼雁传书,这柳条顺水漂流,若是侥幸,也许魏无羡真的能在船上看到这柳条。

正晃神地望着柳条沉入水中,就听到咕咕的鸽子叫声,一只雪白的肥鸽子落在了蓝忘机的肩头,他从鸽子腿上取下了信笺,一展开就看到了熟悉的笔迹。

“忘机兄,下次再见我可就是赫赫有名的大侠了,你可别太想我,好好读书,千万别变成落榜文人了!这肥鸽子其实是莲花坞的信鸽,之前我说要炖掉是骗你玩的!现在我把这信鸽赠你,你想我了可以写信给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体贴?我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撕信!我是为了你好,今后你若是在官场上混不下去了,给镖局养信鸽也是可以的哈哈哈哈哈哈!好了,你可以撕掉了!哈哈哈哈哈哈!”

蓝忘机将这短小的信笺细心地折叠,放进了贴身的口袋,然后面无表情地转头同那只信鸽大眼瞪小眼半晌,轻声道:“走吧。”

“咕。”

一人一鸽意外和谐的一道回书院去了。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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