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丹霄

忘羡,策瑜。重度CP洁癖。
爱吃糖、车、粮。挑食。
雷点成群,拉黑=你雷到我了。拆逆杂食有多远滚多远。
不给授权,别问了。

【忘羡】截缘(上)

新任县令汪叽×山贼首领羡羡

寡淡无趣的瞎写,后续随缘

 

一驾朴素的马车正从寂静的山道上经过,没有旗帜,没有纹饰,也没有护卫或是仆从。

“魏公子,下面那个马车好像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对!没有温家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车夫我眼熟,好像就是城里的那个谁,咱们打个招呼就行吧?”

“温晁那么久没动静,这时候咋就敢再找人来了呢?”

“是不是其他什么人来我们这儿了?”

“不可能,我们这小破地方,给那温晁刮得一点油星子都没有了,除了他家,哪里还会来人!”

“别说了,别说了!这马车都要跑过去了!咋办!”

“魏公子,截不截?”

魏无羡背靠着山石,捧着烤土豆吃得正开怀,闻言轻笑一声,道:“教训他们那么多次,也该长记性了。伪装再好,也别想从我这里送东西过去!截下来!”

“是!”

 

新任县令蓝忘机对此地“匪患”早有耳闻,前县令温晁在任时,屡次请命调军杀贼,甚至卸任的时候,还对这里的山贼破口大骂。可是他一路上遇到的邻近百姓,对这里“为祸苍生”的山贼却好像颇为感激,甚至有些懵懂孩童还立志,长大后要成为那陈情寨里的一员。

蓝忘机雇了一驾马车,报出目的地时,车夫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连话也不愿同他多说了。好在他本身也是少言寡语,一路沉默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车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驱马的速度一直不快,还时不时往颠簸的山路上走,待到马车在某处忽然停住的时候,蓝忘机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出来吧,躲在里面也没用!这马车可挡不得几下子!”

蓝忘机也不迟疑,直接掀了帷帐下车,他人刚一下地,几十把寒光闪闪的砍刀立刻逼了过来。

这阵仗看着吓人,但只要把目光放远一些,就会发现除了围上来这些人拿着刀以外,后头许多人提着的都是锄头钉耙一类的农具。甚至仔细看看,这些“山贼”,身上几乎都没什么杀气,一个个都像是故作凶狠的农人。最后面还有两个体格瘦弱的人分立山道两边,手里举着做工精细的旗帜,上面绣着龙飞凤舞的大字“陈情山寨”。

在场唯一一个形象上像是真山贼的大汉把刀往蓝忘机颈间靠了靠,见他一身正气,又是个绝顶俊雅的模样,不大好意思地把刀锋收回来一点,梗着脖子虚张声势道:“我、我们公子想请阁下到陈情寨一叙。”

刀光簇拥之下,蓝忘机面色淡然如故,只是沉默着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反将这些围着他的人晾得愈发不自在了。

先前发话的那个大汉挠了挠头,举着刀比划了两下,短促地叹了口气,垂下手冲着道旁小土坡上喊道:“魏公子,这人咋抓啊?咱们动手不太好吧?”

“能怎么抓?跟以前一样,枷……”魏无羡从高处探出头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央那个白色的身影,愣了一下才道:“绑回去。”

“哦。”大汉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招呼身边的同伴取了绳子来,瞪着眼睛对蓝忘机道:“你不要想着逃跑……”

蓝忘机微微蹙眉,上前一步抬起了手,惹得周围人紧张不已,然而他只是配合地将自己双手绑住了。他抬起头,与高处的魏无羡对视了一眼,淡声道:“走吧。”

这平和的态度倒让魏无羡有点不解,这么顺从却又不失风骨的囚徒他还是第一次见,“你不反抗?不自报家门顺便威胁我赶紧放了你?”

蓝忘机反问:“为何要反抗?”

“我就是跟温晁有过节的那个山贼头子,你应该听说过我。我就是魏无羡。”魏无羡说这话不是因为自己真的有什么恶名远扬的“功绩”,而是老早就听说温晁是如何声讨他、如何给他捏造凶名的。而这凶名在知晓实情的百姓之中毫无威慑力,还恰好反过来成了魏无羡吓唬温家走狗的一件利器。

以前那些温家的仆从总会在听到魏无羡的名号时惊慌失措,甚至当场哭天抢地告饶的也有,给魏无羡极大便利的同时,也让他郁闷自己在外究竟有怎样凶残的恶名。

而此刻,听了他名字的蓝忘机却只是颔首道:“幸会,姑苏蓝忘机。”

 

陈情寨里时隔多日终于又有了新鲜事,除了下山截车的一群人之外,在山上种地带孩子的老弱妇孺也纷纷聚了过来,分西瓜的、嗑瓜子的三三两两坐了一圈。

身为寨主的魏无羡将剑身搁上肩头,一脚踏在蓝忘机坐的石凳边沿,低下头逼视着他,“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蓝忘机从容答道:“来此任职。”

想了想眼前这人给温晁呼来喝去的样子,魏无羡深深为他感到不值,嗤笑道:“别任职了,给个二世祖当仆役有什么意思?”

蓝忘机以为他说的是那位畏畏缩缩的聂郡守,觉得二世祖这个称呼不太合适,便反驳道:“此言不妥。”

魏无羡冷笑道:“怎么不妥?妻妾成群还惦记着强抢民女,花天酒地不理政务,要加赋税了才露个面。”

聂郡守虽然不是什么贤能勤政之人,也不至于不堪到如此地步,蓝忘机听他语带怒气,以为是二人有什么过节,蹙眉提醒道:“慎言。”

“慎言什么?”魏无羡火气上涌,厉声道:“这地方会变成这样,多半是拜他所赐。”

“……”蓝忘机隐约觉得不对,但又不知问题在何处。

魏无羡对着那双平静的浅色眸子莫名没了脾气,甚至觉得这人困惑的模样挺有意思,“他给你说那些花言巧语,就是为了让你这种老实的小古板给他卖命。”

蓝忘机摇了摇头,沉声道:“非他之过。”

“你这人……”魏无羡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问你,是不是为温晁而来?”

蓝忘机的确是接替温晁来此地就任,听他这么问,便答道:“是。”

围观的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对这样清俊雅正的年轻人投在温晁门下感到惋惜。

魏无羡面色微寒,冷声道:“那我就没抓错人。”

蓝忘机毫无惧色,坐得端端正正,甚至还应了他一声:“嗯。”

这反应像是带了点挑衅的意味,让魏无羡感到新奇的同时也心生警惕,对着这样一个正气凛然的人,他难得感觉到自己“山贼头子”的形象有了点意思,嘴角无意识地扬了起来,“那么忘机兄,委屈你住一阵我们陈情寨的客房了。”

 

很快魏无羡就意识到,截回来的这个人不是一般的难对付。毕竟他们跟正儿八经的真山贼还真的不一样,不会有什么杀人灭口酷刑折磨的专业手段。

以前他们抓过温晁的仆从、护卫甚至侍妾,有的一报魏无羡的大名就服软了。有点胆量的,凶神恶煞地吓唬两句,就什么都交代了。嘴稍硬些的,关上一阵子也就因为吃不了苦松了口。干脆动手反抗的,魏无羡出手教训一顿就老实了。

可蓝忘机,实在是难以对付。

首先,这个人风度颇佳,不管怎么吓唬都镇定自若,始终彬彬有礼,实在是没什么对他动粗的理由。

其次,给他安排的住处基本就是个牢房,除了一堆杂草什么都没有,桌椅烛火都在外间,供看守他的人使用。以前的住户们总是不到门口就开始抱怨个不停,甚至有些“娇贵”的会惊叫怒骂不止。待把人关了进去,再挑个时候把负责山上伙食的几人喊来门口磨一磨刀,各种消息就很容易撬出来了。

但蓝忘机进去之后,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头,就毫无怨言地放下了行囊。然后也不想着观察环境设法逃跑,坐下来就开始看书,一看就是一两个时辰。几个人坐在门口磨刀,他眼神都不曾分出来一会儿。

再次,陈情寨里给蓝忘机准备的午饭全都是素菜不说,还特意做得寡淡无味。可那些在魏无羡眼里无趣至极的饭菜,被蓝忘机细嚼慢咽吃了个干净,吃完他还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文雅地抹了抹嘴,将碗筷规矩地摆回了餐盘里,淡声道:“谢谢。”

惹得送饭来的姑娘都红了脸。

魏无羡到了嘴边的讥讽全都失了方向,只能向这位奇人投去诧异的眼神。

见魏无羡盯着他不吭声,蓝忘机又冲他略一低头,致谢道:“多谢款待。”

魏无羡无语一阵,对着蓝忘机清澈的眸子,竟莫名觉得有点儿愧疚,“我还以为你们这样的,都吃不惯我们这里的东西。”

蓝忘机摇了摇头,道:“尚可。”

魏无羡看他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勉强,忍不住问道:“你平时究竟都吃些什么东西?才觉得这种没味道的菜好吃?”若不是以前扣过不少温家部下,他一定会怀疑温家人吝啬到连饭都不给门客们吃了。

蓝忘机抿着唇没有回应。

魏无羡本来也没指望他回答,顺手提了墙角的锄头,摆手道:“我去田里帮把手,你乖乖待着,表现好的话晚上给你加餐。”

蓝忘机愣了一瞬,轻声问道:“你们种田?”

魏无羡笑了,反问他道:“山上这么多人,不自己种地吃什么?”

蓝忘机又问:“你不是山贼?”

魏无羡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将额前的发丝捋了捋,点头道:“我是啊,怎么,哪里不像吗?我过几天攒够钱就去找猎户买两张虎皮,一张铺地上,一张围身上!”

蓝忘机眼中困惑之色略微消退,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你不打劫。”

“那怎么可能?”魏无羡哈哈一笑,拍了拍腰间兵刃,道:“我当然是会打劫的,可是温家那群人估计学乖了,好久没送东西来了,这段时间也就截住一个你。”

蓝忘机语气更加笃定:“你们只截温家的东西。”

魏无羡倚着门望向远处的大旗,“那当然,这个寨子就是为了对付温晁才立起来的。”

蓝忘机若有所思道:“对付温晁?”

魏无羡将佩剑拔出鞘来,剑锋在烈日下闪着刺目的光,他挑眉笑道:“温晁想倚仗武力加征赋税,我们自然得用武力来对付他。”

 

山上山下的给人帮了大半天忙,又与老熟人们闲谈了好一阵,等魏无羡再到关押蓝忘机的地方来时,天色也不早了。

不出魏无羡所料,蓝忘机这个相貌气度的人,只要露面,就能让人印象深刻。一打听这位白衣公子的消息,邻近的百姓多多少少都能说上两句,什么帮赵家老太提了水,教李家孩子读了书。夸上几句之后,众人总要关切又惋惜地问一句:“那位公子真是温家派来的?”

这个问题也是魏无羡此刻心中的疑虑。他不是什么洞悉天下大势的人,温氏获罪的消息还没传到这个小地方,他自然想不到蓝忘机所谓为温晁而来是指接任温晁的官位。

魏无羡走到“牢房”门口,压低声音问看守的人:“让你们晚上给他加菜,加了没有?”

“魏公子!”困得直打呵欠的看守者猛地站起来,小声回答道:“加是加了,但是他不肯吃。”

魏无羡心头掠过无数猜测,进一步问道:“这几天打回来的野味都加进去了,他还有什么不肯吃的?我看起来像会在饭里下毒的那种人吗?”

看守者郁闷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说什么家里头有规矩,饭不许过三碗。”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该质疑这是个差劲的借口还是该质疑这莫名其妙的规矩。他从门缝看着房内那道一动不动的身影,低声问道:“那他有没有耍什么花招?或者找你们套话?”

看守者摇头道:“没有,他挺老实的,就是问了问我们田里的收成,家里的情况,还有就是打听咱们干了什么……对了,他还跟我们打听你的事。”

魏无羡思索片刻,又问:“你跟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就随便说了点不重要的,其他的我说是机密!”看守者拍了拍胸口,好奇地问了几句:“魏公子,这人究竟是来搞什么的?感觉跟之前那些都不一样啊?好像也不怎么讨人厌?”

魏无羡摸了摸下巴,眯着眼思索道:“也许是温家骗来给温晁收拾烂摊子的。”

看守者朝里头瞟了几眼,犹豫道:“那我们是……抓错人了?”

魏无羡也有些动摇,毕竟除了蓝忘机自己承认的话,实在看不出什么温家走狗的样子。但他还是谨慎地回应道:“也不算吧,先盯紧了,说不定白天这么老实都是装出来的,晚上就要想办法跑了。”

看守者连连点头:“好,包在我身上!”

“这你就别包了,刚才不是还犯困了?”魏无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抬脚往里间走去,“你去歇着,我看着他就行。”

看守者赶紧拉住他,道:“哎!魏公子,人亥时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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