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丹霄

忘羡,策瑜。重度CP洁癖。
爱吃糖、车、粮。挑食。
雷点成群,拉黑=你雷到我了。拆逆杂食有多远滚多远。
不给授权,别问了。

【忘羡】诊戈(中)

军医叽×将军羡

又名 高门出身的军医不可能这么可靠x 忘羡真可爱啊……


巳时过半,魏无羡打着呵欠翻上马背,将头盔在掌中拨弄了两圈,半睁着眼出了营地。

几个轮值的哨兵老远就冲他打招呼,还有人笑嘻嘻地问:“魏将军,你出巡一天比一天晚,下次要是撞上叛军清早偷袭怎么办?”

魏无羡挑开额前一缕乱发,扬手戴上头盔,闻言朗声应道:“哈哈!那我就把他们杀的再也不敢大清早的来偷袭。”他在这一带的确可称是让叛军闻风丧胆,每每带队巡视之时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在插科打诨的间隙将潜伏的探子清除干净。

拐过几丛枯木,到了另一片荒凉的林地,魏无羡敏锐地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那人半蹲着,脊背挺直,神情专注,衣摆恰好停在距地面毫厘之差的位置,纤长的手指轻拢着一株药草。

文质彬彬的医师为方便行动做了另一副打扮,只那条抹额没有变化,一身利落轻便的装束衬得人多了些英气,惹得魏无羡眼前一亮。他一个手势让部下们原地歇着,自己驱马靠近了几步,兴致勃勃地招呼道:“咦,忘机兄!好巧!这么早出来采药?”

“……”蓝忘机还记着他的胡言乱语,直接把目光从一株药草挪到另一株上,丝毫没有要回应的意思。

魏无羡扯了两下缰绳,横过马身把路一拦,侧身俯首去看蓝忘机身边的药箱,自顾自道:“没想到附近竟然有这么多药草,蓝湛你今天收获不小啊!”

蓝忘机眉尖抽了抽,放弃了近在眼前的一株药草,提起药箱打算离开。

魏无羡挑眉一笑,迅速从马背上溜下来,恰好堵在人面前,指着那株药草问:“这也是药草?看起来跟杂草似的。”

蓝忘机加快脚步想绕开魏无羡,然而魏无羡偏不肯放他走,他往左魏无羡跟着往左,他往右魏无羡也往右,不管怎么走,总是靴尖碰着靴尖,迎面都是魏无羡那张阳光灿烂的笑脸。

蓝忘机抿着唇转了个身,魏无羡又如影随形地贴过来。蓝忘机终于无法继续保持沉默,他肃然扬首,平视前方,冷声道:“借过。”

魏无羡不仅一步不让,还上身微微前倾,抬起一只手在蓝忘机眼前晃了晃,道:“原来你看得见我啊?”

蓝忘机淡色的眸子眨也不眨一下,脚下却有了点要退开的意思,“……做什么。”

“别紧张。”觉察到对方的不适,魏无羡自然地拉开了一点距离,笑吟吟道:“东西挺沉的吧?要不要我帮你提?”

蓝忘机一口回绝:“不必。”然后侧身让过魏无羡,提着药箱便走。

魏无羡也不急着再拦人,弯下腰薅起那株被放弃的药草,慢悠悠道:“不要就不要,走那么快干什么,我又不会把你的医书掉包成春宫图。”

蓝忘机脚步一顿,竟真的俯首去查看自己的医书。书还没翻开,他就反应过来了,听到魏无羡快活的笑声,面无表情地望过去,目光里含着谴责的意味。

“哈哈哈哈当然是逗你的,你都不让我靠近,哪有机会掉包?”魏无羡笑够了,小跑两步追过去,张开一臂去勾蓝忘机肩头,故意问道:“不过蓝湛,一听到春宫图,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蓝忘机闪身躲开迫近的魔爪,冷声道:“我没有。”

魏无羡不依不饶地跟上蓝忘机,顺手把被摧残过的药草举起,盘算着扔进他的药箱,揶揄道:“还说没有,一听见可能有春宫图就急着去看,何必呢?你早说你想看,我就借你一册好的,让你看个够……”

“无聊。”蓝忘机吐出这两个字就挣开束缚要走,这一动就让魏无羡手里的药草抛了个空。

魏无羡把那株可怜的药草拈回手里,扬声道:“哎!这个你不要了?”

蓝忘机瞥了一眼那草,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意动,待视线再转到魏无羡脸上,又木着脸扭过头去,毫无留恋地走了。

魏无羡举起那药草,冲着蓝忘机的背影忍着笑大喊:“喂!蓝公子?忘机兄?蓝湛!你的草!”

蓝忘机脚步略微加快,在魏无羡的目送下走远了。

魏无羡看不见人影之后,将那药草揣进了怀里,骑上马回到待命的部下们身边,见众人神色复杂,便问:“小古板没往外面跑吧?”

众人摇了摇头,继续神色复杂地瞅着他。后排几人啧啧道:“听说蓝公子涵养很好的,将军你竟然能惹得他发脾气?”

“之前蓝公子走路一步步跟量过似的,刚才走的真是……”

“蓝公子平时见了谁都礼貌得很,也就将军你能把人气跑了!”

听他们如此说道,魏无羡却心底半分愧意也无,还扬着眉毛抱拳道:“哪里哪里,还不是因为这小古板逗起来有意思了。”

之后一段时间,魏无羡出巡也时常能碰上蓝忘机,然而每次魏无羡想打招呼,手都还没抬起来,蓝忘机就提起药箱扭头走了。

部下们纷纷摇头道:“将军啊,蓝公子这是躲着你呢!你真得罪人了!”

“那不一定。”魏无羡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很多人就是嘴上说讨厌我,心里却喜欢我的。”

部下们直笑他自作多情,还有一人公然拆台道:“蓝公子人都走了,将军你给我们吹牛有什么用?”

魏无羡一指抵着头盔拨弄了两圈,扯扯马缰自信道:“他现在走了又怎样?我不会去追么?他就算躲得了一时,也是迟早要落到我手里的。”

 

于是这么一追一避多日之后,某次,当躲了某位将军许久的医师午后回了营帐,一眼就看到了某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蓝忘机提着药箱僵立在了门口。

魏无羡正给自己倒茶喝,见了蓝忘机回来倒热情得像个主人,麻利地给蓝忘机也倒了杯热茶,笑道:“哎哟,蓝湛你回来啦!”

人都进来了,蓝忘机也不至于把人赶出去,当下便搁了药箱,端端正正坐下来,十指蜷在膝头,淡声问道:“有事?”

“有。”魏无羡侧过身,一只胳膊压上桌案,两腿在桌案下叠着,望着蓝忘机双眼发亮,“蓝湛,我有个想法。”

蓝忘机眨了下眼,避了避他的视线才应道:“嗯。”

魏无羡的手指一下下在桌上轻快地敲击,眸子里盈满了清澈的笑意,“你看你总是要出去采药,我正好每天要出去巡视,干脆你跟我一起走,又安全,又有帮手。”话到最后,他轻轻眨了眨左眼,添了一句:“我还能骑马载你一程。”

蓝忘机垂下眼,动作迟缓地抿了口茶,拒绝道:“……不必。”

魏无羡忙道:“别拒绝我啊,我这个人最喜欢给人帮忙了!这样吧,你要是真的嫌弃我呢,明天就自己去采药,那就算我们遇上了,我也不去闹你。你要是勉强能看见我呢,你就在这里等一等我,行不行?”

蓝忘机一个字也不说,俯下身开始清点药箱里的东西。

魏无羡托腮道:“不做声我就当你不嫌我了!”

这时营帐外传来一位老医师的声音:“蓝公子,我们准备动身了。那一家的孩子又有些不好,指名你去看呢!”

蓝忘机合上药箱,应了一声:“我知道了,走吧。”随后向魏无羡一点头,提着药箱便走了。

魏无羡看着重新落下来的门帘,轻轻叹了口气,不大甘心地打了个滚,翻身坐起来,神采奕奕地出了营帐。

 

一群医师去内城很是忙了一阵,直到天擦黑了才回来。虽然蓝忘机总是同样的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疲倦,魏无羡还是没去打扰他休息。

夜里几个轮值的士卒与魏无羡一道围坐在火堆边上,见了魏无羡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取笑道:“魏将军,又在想着试探蓝公子的医术啦?”

魏无羡也不否认,转了转手里的一截枯枝,感叹道:“小古板采个药都那么认真,以后肯定也是个神医没跑了。”

一人笑道:“嘿,说不定人家已经是个神医了!”

魏无羡想了想,摇头道:“不可能,他这么年轻,多半入门不深。”

另一人不赞同,举证道:“内城好多人夸他,甚至指名要蓝公子看病呢!”

魏无羡不为所动,将手里的枯枝掰了扔进火堆,轻笑道:“这没什么,要是我哪天不舒服了,当然也乐意挑最俊俏的那个来看诊。”

还有士卒想说句什么,魏无羡却忽然眼神一凝,站起身眺望着远处,引得一众部下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夜幕之下,隐约有异响传来。

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亮起,同时有人高声呼喊道:“敌袭!”

不过片刻,主帅营帐便响起一声怒吼:“聂明玦在此!全军列阵!”

魏无羡迅速对部下们发出命令,调集起附近的兵力准备反击,自己则飞快奔向医师们的那片营帐。

虽然与蓝忘机的相处不算和睦,魏无羡还是对人极有好感。他看到那打头冲进营地来的骑兵就是个难缠的猛将,单就蓝忘机那样文弱的,只怕要给人轻而易举地取了性命,想到这里,脚下步子愈发迅速。

魏无羡失声喊道:“蓝……”

身材纤长的斯文公子只着一件单衣,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显然是不久前才从睡梦中醒来。他孤身拦在医师们的营帐之前,十来个骑兵正向那头冲击过去,其中那个难缠的猛将似乎恰好发现了这么个软柿子。

直面着气势汹汹的叛军小头目,蓝忘机脸上无半点惧意,反而镇定地解下了腰间一只药囊,在一人一马冲到身前时抬手抛出,逮到对方被药囊遮挡视线的瞬间侧身一闪,手指神乎其神地从那人背后掠过,把他背上的弓箭捞起,反手勒在了他脖子上,干净利落地将人拖下了马。

方才还心急如焚的魏无羡顿时心头一跳,忍不住刹住脚步给他叫了声好。

那位猛将不曾料到自己会被“软柿子”瞬间撂倒,落在地上尚未回神,就被蓝忘机又抢走了箭囊。待到他清醒过来开始暴怒,蓝忘机已经退到了数尺之外。

不等这位小头目起身还击,蓝忘机连发数箭,箭支嗖嗖飞出,分别穿过对方衣袖裤腿的边缘,将人牢牢钉在地上,又不伤其分毫。

魏无羡顺路解决了其他几个杂兵,一路靠近时看着蓝忘机似乎打算收手,暗自思索道:难不成这小古板是身为医师,心软到没法对人下狠手?

这位叛军小头目不是靠心慈手软能够解决的角色,蓝忘机刚一转身,他就奋力撕裂衣袖甲胄,硬生生挣开了箭支的约束,随后三两步冲到蓝忘机身后,一把拉扯住蓝忘机的后领,打算狠狠砍上一刀。

魏无羡挥出截架的剑已经到了半途,看似毫无防备的蓝忘机却反应更快一步,他单手托起脚边的小药臼,反身拍在了那人头上,直把那精良的头盔也砸出了凹陷。

头破血流的叛军小头目直挺挺倒了下去,魏无羡这一剑到的迟了,好死不死划开了蓝忘机衣襟,一下子划出一片白花花的胸膛。

魏无羡的目光愣愣地从那些强健而优美的肌肉线条上掠过,略有些尴尬地收了剑,摸了摸鼻子,道:“咳……我不是故意的。”

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没有发火,只是抬手拢了拢领口,冷冷淡淡瞥了魏无羡一眼,转身又回了营帐。

 

突袭很快逆转为追击,这次叛军的据点被迁得更远了,风平浪静之后,没过几日,蓝公子擒获叛军小头目的消息就彻底传开了。

魏无羡的部下尤其喜欢提起这事,时不时就瞅着他感叹:“这上头点来的人还真不一般!”

还有些应和的:“说不定还真是来一展拳脚的。”

魏无羡对此也没什么不服气,只道:“蓝湛还真是展了‘拳脚’,要我说,他的医术能有箭法的一半水平就很不错了。”其实这话是想诚心夸赞蓝忘机的箭术,并非有多看轻他的医术。

然而恰好路过的蓝公子不知道听到了这话没有,擦身而过时,魏无羡只觉得他面色比平时要沉闷一些。

到底是觉得心虚,蓝忘机前脚出去采药,魏无羡后脚就骑着马出去巡视,确定无异状后就热切地赶到蓝忘机身边,殷勤道:“忘机兄,采药呢?啧啧,今天竟然采了这——么多!来来来,我帮你搬!”

蓝忘机将背后药箱调整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嘀咕道:“又不睬我。”

蓝忘机却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淡淡道:“你不走?”

“走!这就走!”魏无羡感到莫名亢奋,似乎心跳都比往日有力,他一把抓了蓝忘机的手,邀请道:“蓝湛,要不要上马?我载你回去!”

蓝忘机耳根爬上一层粉色,挣开他的手便走在了前面,脚步不紧不慢,恰好能让人追上。

魏无羡跳下马,牵着马缰小跑着跟上,笑吟吟道:“蓝公子,忘机兄,蓝湛!别害羞啊!你不骑马,那我跟你一起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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