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丹霄

【忘羡】斩暮 第十一章

同门师兄弟忘羡

现在流行占忘羡tag呼吁原耽官配党必须尊重连原作作者都不尊重的拆逆党了？缶瞪工呆

抽签结束之后，第一轮比试已经开始，高台上的签号顺序都靠后，目前是台下抽签的一群人上场。魏无羡挨个鼓励了一下自家那群师弟，打了个呵欠就走远了。

等第一轮那群人比试结束，魏无羡就要准备上场，因此这会儿也没计划跑得太远。原本想到山林里掏掏鸟窝，路上却遇到了几个不夜天弟子，有他们拦路，什么兴致都持续不了。

这群人也看到了魏无羡，为首一人语带威胁：“我们正要去打猎，怎么？云深不知处的魏师弟也想来凑个热闹吗？”

魏无羡懒得这时候跟他们起冲突，随口敷衍道：“不，我只想找个地方睡一觉。”他听到有人轻蔑地笑了一声，倒是也没觉得气愤，只快步远离了这群人的视线。

这一觉睡得不太舒坦，总能听见不知何处传来的嘈杂声音，翻身时半梦半醒间好像看到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路过此地，然后某个瞬间又似乎是看到了蓝忘机的背影。

如果不是还记得自己是在参加不夜天会武，魏无羡根本就不会中断自己的午睡，毕竟梦里他哄着蓝忘机喝酒的计划都到了最后一步，哪怕现实里没机会，能在梦里看到小古板醉倒的模样也是很不错的。

回忆着不知是不是真的看见过树下飘过的雪白衣角，魏无羡略显期待地喊了两声：“蓝湛！蓝湛？你在不在？”这时候自然是无人应答，他失望地咂了咂嘴，拍拍身侧灰土就溜下了树。

到达指定的位置之前，魏无羡看到了正在与人比试的蓝忘机，他倒是很乐意驻足观看，甚至还颇积极地想给人呐喊助威。只可惜恰好也轮到了他自己的一场，某个不夜天弟子正虎视眈眈站在另一头的擂台上等着，让他根本没机会去欣赏小古板的英姿。

魏无羡本就是刚睡饱了从外面赶回来，匆匆上台之后一摸腰侧，这才发现忘了拿剑。他起先打算道个歉再喊台下师弟们递把剑来，作为对手的不夜天弟子却显然没在乎什么礼数谦和，昂着个头腰也不弯，草草一拱手，大名都不报一声就提着剑来伤人。

魏无羡脑袋还冲着台下，听到脚步声警觉地回头，双掌一合将迎面刺来的长剑稳稳夹在两掌之间，嘴角的笑意泛了点凉：“这位师兄，这一场还没正式开始吧。”

那人扯了两下剑柄，薄薄的剑锋偏偏定在魏无羡掌中纹丝不动，当即冷哼一声，语调甚是张狂：“我不夜天弟子，只要出手了，比试就算开始了！”

“是吗？我们云深不知处向来守礼。”魏无羡处于守势，手腕转了转，将剑刃向身侧压去，眸中战意乍现，凛然扬声道：“云深魏无羡，讨教阁下剑法！”话音刚落，撒开手上前一步，欺身摆肘直接把人打得一懵。

不夜天的外门弟子实力也不如何出众，魏无羡只是吃亏在没有兵刃在手，正盘算着是抢剑反击还是直接用拳脚制住对方时，热闹的台下有个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来：“魏婴。”

魏无羡精神一振，还未转身就先翘起了唇角，他轻松从对手的剑招锁定下脱身，踏着场地边缘的旗杆腾空一跃，循声抬手间，果然有一截剑柄恰好落入手中。

握住残留着上一任持有者掌心余温的剑柄，魏无羡翻转手腕甩动剑身，挑开迎面而来的锋芒，落地的同时便扭转了局面。

几个简单的格挡动作，魏无羡使来潇洒利索，化解了对手武器上的优势，借着轻功步法，他轻易将距离拉近，随后猛地抬腿踹在对方胸口，那人瞪着眼连连后退，于是他追上一步旋身又是一脚，正踢上人脸颊，没等人数完眼前的星星，第三下就重重落在了腹部，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人彻底失了方寸。

魏无羡扬着唇角，不紧不慢再上前一步，重心偏移作势要再来一脚，被他踹怕了的不夜天弟子骇然后退，不料身后早已是擂台的边缘。

云深不知处的切磋历来是点到即止，不仅开打前互相致礼，胜负分明后也很给人留面子，一般也是以互相致礼结束。熟知此事的不夜天弟子趁机偷袭的念头还未落实，魏无羡忽然手势一变，拽住他衣袖施力牵引，将人大头朝下抛下了台。

台下人群适时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虽然从头至尾都没怎么用剑，赢下比试后魏无羡还是神气十足地耍了个剑花，“蓝湛，谢谢你的剑……咦？人呢？”他不是什么爱好无时无刻搔首弄姿的人，不过是用了蓝忘机的剑，有意如此做出回应罢了，结果人都没影了，只好暗暗可惜。

魏无羡看也不看落败的对手一眼，向台下挥手致意，在愈发热烈的欢呼声里抱着剑跃到同门师弟们身边，一落地便问：“你们看到蓝湛去哪里了吗？我得把剑还给他。”

几个师弟沉迷于魏师兄的这场比试，对另一位师兄的去向也很茫然，只能大概指了个方向，含糊道：“可能就是……往那边出去了。”

见师弟们指的竟然不是回住处的方向，魏无羡按下疑惑，允诺道：“你们先回去歇着，晚一点我带你们去吃顿好的！”

“好！”大部分孩子听了这话都很高兴，然而待魏无羡抱着剑走远，某个一直欲言又止的小师弟终于憋不住自己的疑惑：“为什么魏师兄不把剑直接放蓝师兄房里去？”

对此，一位“阅历丰富”的同门做出了自信的解答：“肯定是因为当面道谢更有诚意！”

魏无羡本以为，像蓝忘机这样品貌不凡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让人印象深刻的，要打探他的行踪，应该随便找个人问问都有回应才是。

没想到把着门的不夜天弟子态度诡异，回话时语调也极为不耐：“什么蓝忘机蓝忘记的！丢了人的又不止你云深不知处一门，我们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照顾你们！要找人就自己去！”

早知不夜天风评不好，魏无羡也是随口一问，不过觉察到此人眼底恶意，忽的心头火起，沉声道：“他从这里离开，你们总有人看到了吧。”

“看到了又如何？”这不夜天弟子完全不在乎魏无羡的怒气，意有所指地冷笑道：“要是他自己多管闲事或者不听劝告地乱跑，就是武林盟主来了也救不了他！”

对方话里示威的意味十分明显，魏无羡却未觉不安，蓝忘机实力如何不必旁人多嘴，放眼此地，能在武力上压制他们的高手不在少数，但要说能取他们性命的人——半个也没有。既然问不出消息，魏无羡也不再浪费时间，一句话都懒得多说，转头打算沿着路继续出去找了。

那被冷落的看门人顿时不满，别人听了威胁总有些反应来取悦他，愤怒的不能把他怎样，恐惧的还会落荒而逃，魏无羡不惊不怒，他便高声恐吓道：“你最好也不要擅自行动，当心把自己的小命也赔进去了！”

魏无羡头也不回地往云深不知处被分配的院落去了。小古板不是爱乱逛的人，就算一时没见人影，也不太可能会离开比试区到居所的那条路。

不出意料的，在第二次往返时，魏无羡就在半道上碰上了驻足不动的蓝忘机，走过去便抬手搭上人肩膀，“蓝湛，你去哪里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蓝忘机不知在为何事劳神，被凑近了还突然退开了小半步。

魏无羡目光一扫就看到了他手里攥着的东西，了然道：“又遇到小姑娘砸你花了？”

听到他提了花，蓝忘机明显僵了一下，抬手的动作生涩又迅速：“……此花赠你。”

“嗯？给我？给我做什么？哪个姑娘不送花给你却要送我吗？”魏无羡没想太多就接过了这花，猜测着是不是有小姑娘找上蓝忘机，让人转交这花给自己，不过这念头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决了：若说有人能选择不把花赠给蓝忘机，那除非是瞎了眼。

蓝忘机没有立即回答魏无羡的话，平静的神情很好地藏住了思索迟疑的过程，他说：“你先送了我。”

魏无羡顿了顿，很快领会了这话的含义，愕然道：“你大半天不见人，就是跑去摘花了？”

“……”蓝忘机神色淡淡的，没有应声，若不是鬓发没掩住的耳尖红了个通透，谁也看不出他在紧张。

这紧张格外有感染力，魏无羡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挪着步子缓缓凑近，直到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他才轻笑道：“那我对着你笑了，你也笑一个给我看好不好？”

蓝忘机听了这话，神情似乎有些松动，嘴角微不可察地牵了牵，几乎要形成一个笑来。魏无羡不自觉地睁大眼，全神贯注地等待着。

然后他就被扫了兴——靠近比试区域，附近爆发的争执实在太过扰人。

某个擂台边上的不夜天管事人指着刚下台的白衣人粗声粗气道：“他不是白雪观的弟子，不能算他晋级！”

先前很出风头的那位白雪观黑衣少年怒道：“你们出尔反尔！”

那人对这指责充耳不闻，低头在册子上勾画几下，嘴里碎碎讥讽道：“白雪观来的人也太少了，这样的小门派也好意思混进来！侥幸赢了几场就当自己是个大侠了？”

黑衣少年是个有些耿直的性子，不平道：“我们都有请帖！是你们提议他列入白雪观名下……”

管事的继续自说自话，蛮横道：“白雪观人数不够，就消去你们的名次好了！”

这种肆意妄为的态度让黑衣少年怒气更甚，攥着拂尘一拍桌案质问道：“哪来的人数不够，分明没有这种规矩！”

那管事的终于抬头，将册子放回桌上，嘲笑道：“呵！你们不是成心想和不夜天作对？要想不堕了师门名声，就老老实实守我们的规矩！”他一番话说完，还伸出手来想拍拍少年的肩。

黑衣少年脸色一变，反手用拂尘把那只手抽了出数道红痕。

“你！”管事的捂住手，脸色青青白白一阵变幻。

黑衣少年低声道：“师伯不出面，我白雪观也并非无人……”

“子琛，算了。”肃立一旁的白衣少年叹息一声，把同伴拉了一把，看似安抚，实际上却是让人离开了对方的攻击范围，他平静道：“我赢了便是赢了，他们输了还想上场，随他们去就是。走吧。”

二人相视一眼，并肩离去。周围看热闹的众人议论纷纷，那管事的不好再多为难，忿忿掷了笔，阴着脸坐了回去。

魏无羡问过师弟们，了解到了这种强改胜负的事情云深弟子暂时还没碰上过。但一经留心，旁的不妥之处就逐步显露出来：这几日找不见人的情况有些多。

云深弟子作息规律，自由活动时间也不怎么离开居所，就算跑出去了也是要么结伴要么跟着两位师兄，还没有什么走失的事情发生。为防万一，魏无羡还是嘱咐师弟们尽量减少外出，平日互相照应。

 

其后几天，忘羡二人皆是一连数场未尝败绩，不论长辈同辈后辈，对他们都极为欣赏，甚至还有胆子大的姑娘接连前来拜访邀约。

次数多了，两个把着门的小师弟都能娴熟地应付：

“蓝师兄不在。”

“魏师兄也不在。”

“魏师兄跟蓝师兄出去了。”

“别管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出去的，反正不会很快回来！”

“他们一起去的地方可多了。”

“他们要一起处理的事情也很多。”

“蓝师兄不喜欢这个！”

“魏师兄也不喜欢这个！”

“他们晚上都很忙，明天也没空！”

“……”来访的女侠懵然道：“他们总不会每次没事就待在一起吧？”

两位小师弟相对点头，齐声道：“……就是这样！”

看那些来访者的神色，名气渐长引起的麻烦应当是彻底解决了。魏无羡蹲在屋檐上捧腹大笑，唯一让他感到惋惜的大概就是姑娘们送来的那些东西，若是留下一二件来，他便能多些逗小古板的玩意儿。

有这群师弟堵着门，蓝忘机那样的小古板怕是好长时间都跟姑娘说不上话了——虽然他看上去本来也不会喜欢跟什么姑娘说话。

魏无羡不知自己是幸灾乐祸还是如何，总之就是心情愉悦，回房看到自己精心照料过的那朵花，屈起手指在花瓣上撩了撩，动作就像无数次撩动蓝忘机垂到眼角的发丝一样轻柔。

近几日魏无羡总借口送花摸到蓝忘机房里，白天去林子里挑拣好看的花骨朵摘来，晚上翻墙撬窗送到蓝忘机房里。

然而这天稍晚的时候到了林地，那片花草丛生的地方像被什么践踏过，再走几步，却看到有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魏无羡没听到常人应有的呼吸声，心中一惊：“死了！”

恰在此刻却又有人赶过来，还明显是死者的熟人，一现身便喊道：“师伯！”

魏无羡心道不好，赶忙后撤了几步，摊开手扬声道：“误会！人不是我杀的！”